北望计划必须加快,这是我们未来唯一的战略外线,也是……留给这片土地的一点希望。”
这年腊月二十九,年关将至,天气酷寒。
巩镇。
天色灰扑扑的,像是蒙了一层脏了的棉絮。
干冷的北风打着旋,卷起地上的残雪末子,抽在人脸上生疼。
池越的车队踏着冻硬了的土路进了镇子,直接驰入秦晔旅部所在的大院。
秦晔正站在屋檐下等着,见他下车,几步迎了上来。
池越没穿大氅,只一身灰扑扑的军棉服,肩膀和帽檐上落了一层赶路带来的寒气。
“来了。”秦晔的声音和这天气一样,没什么温度,但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像是确认路上有没有意外。
“年根底下,给你送点嚼谷。”池越朝身后抬了下下巴,卫兵正把年礼搬下来。
主要是淆城产的煤炭和一些肉食、白面,酒水。
“也让你手下的弟兄们过个年。”
秦晔点点头,没多客套,只侧身道:“正好,趁天还没黑透,一起出去看看。”
两人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几个参谋和警卫,沿着巩镇外围新构筑的防御工事慢慢走。
脚下的冻土硌硬,风声掠过光秃的树枝,发出尖利的哨音。
“飞机侦察越来越频繁了。”
秦晔语气平淡,目光沉静。
“协定签一次,他们就能进三步。下一次,可能就是直接要淆城和巩镇的矿和路了。”
他抬手,指向远处刚刚构筑好的重机枪掩体,“所以,这些不是白修的。心里有准备,好过到时候措手不及。”
池越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工事修得极讲究,射界开阔,火力交叉点布置得刁钻。
“你这工事弄得是比我那边强。”他语气带着点真心实意的佩服,“正经军校出来的,是不一样。我这野路子,还得跟你取取经。”
“打仗的事,分什么野路子正路子,能活下来、能打赢就是好路子。”秦晔的话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涩意。
地利不如人和。
兵练得再好,上面一纸条约,全是白费。
他们继续往前走,但话没停。
秦晔仔细跟池越讲解土木作业的要点,火力配系如何更有效,甚至怎么节省弹药和人力。
几乎是倾囊相授。
池越听得极认真,不时追问细节。
凛冽的寒风中,他们的身影在战壕和工事间穿梭,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隔空对阵之时。
只是此刻,他们的矛头一致对外。
寒风里,只有他们交谈的声音,一个说得仔细,一个听得专注,把外界那些憋闷的协定和威胁都暂时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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