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露出右腕纹身:"知道你为什么永远学不像吗?"
星链劫童的修剪动作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因为真的涂鸦…"卫衡突然暴起,染血的食指狠狠戳向自己纹身,"不怕弄脏手!"
指尖刺入皮肤的刹那,青禾印记、涂鸦纹身与残留的道园土壤产生剧烈反应。三种力量在混乱中达成微妙平衡,绽放出的既非秩序之光,也非混沌之暗,而是一种难以定义的…"生机的原色"!
这道光所照之处,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星链劫童掌心的仿制纹身突然"活"了过来,歪扭的线条开始自主延伸;
倒悬的碧海参天树上,三颗道胎之卵自动剥落,在半空变成渔童、鲛童和…盐灵的虚影;
就连十二名星枢阁修士的星砂身躯,也开始不受控地重组为孩童涂鸦的模样!
"不可能!"星链劫童首次失态。它疯狂挥舞垦荒锄,却惊恐发现修剪掉的混沌道韵立刻以更顽强的姿态重生——就像被踩踏的杂草,倒伏后反而长得更盛!
卫衡趁机冲向幼苗。每步踏出,都有星砂自动汇聚成歪斜的垫脚石。当他终于触及枝头木铲果时,果实自动脱落,在他掌心化作…真正的儿童木铲!
"这才是…"铲尖轻点最近的道胎之卵,卵壳应声而裂,露出里面呆滞的胚胎,"教育该有的样子。"就在卫衡打破道胎之卵时,星链劫童彻底疯狂,它周身星链狂舞,朝卫衡和幼苗席卷而来。十二名星枢阁修士见状,拼尽最后一丝力量,结阵挡在卫衡身前,星砂之躯瞬间破碎,化作漫天星芒。
卫衡双眼通红,他高举木铲,将“生机的原色”注入其中。木铲光芒大盛,竟与周围破碎的星辰残骸产生共鸣,无数星骸汇聚而来,形成一道巨大的星芒护盾,抵挡住了星链劫童的攻击。
趁此机会,卫衡冲向碧海参天树母体。他挥动木铲,将生机注入树干,原本赤红色的道胎之卵开始逐渐恢复正常。星链劫童发出愤怒的咆哮,再次发起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卫衡右腕纹身中的歪扭小鱼突然飞出,化作一条巨大的星鱼,与星链劫童缠斗在一起。卫衡趁机全力净化道胎之卵,随着最后一颗道胎之卵恢复正常,星链劫童的力量也逐渐消散。
星墟变成了巨大的沙盘。
卫衡手持木铲,在破碎的星辰间"挖"出一道道沟壑。这些看似随意的痕迹,实则构成某种超越几何的玄妙图案——就像孩童无意识的涂鸦,反而暗合最原始的道韵。
星链劫童的规整之力被彻底打乱。它试图修剪,却发现每个"错误"都是下一个"正确"的伏笔;想要重建秩序,又发现所谓的秩序不过是更大混乱的组成部分。
"道园…不容…"它的星链身躯开始崩解,"如此…混乱…"
"错了。"卫衡一铲子拍在幼苗枝头,琴形果与鳞片果同时炸裂,"道园从来就没什么规矩——是你自己得了强迫症!"
两股果实的精华在空中交融,化作青金色的雨露洒落。被淋到的道胎之卵纷纷龟裂,每个胚胎眉心都浮现出微型的…涂鸦纹身!
星链劫童发出不似生物的尖啸。它突然舍弃人形,还原成最原始的星链洪流,朝碧海参天树母体逃窜。但就在它即将触及树干的刹那——
"咔嚓!"
那株被缠绕了万古的母树,竟然自行挣断了大半星链!解脱的枝条疯狂抽打劫童所化的星链,如同母亲鞭笞堕落的孩童。
更震撼的是,树干上剩余的道胎之卵集体发出青光。卵壳表面浮现出各不相同的涂鸦:有的像鱼,有的似船,还有的纯粹是混乱的色块…但每幅"画"都散发着纯净的道韵。
"看到了吗?"卫衡的木铲指向母树,"它们本就应该…长得乱七八糟!"
星链劫童彻底崩溃。构成它本体的星链寸寸断裂,每断一根就转化为一粒星砂。这些星砂不再追求规整,而是自发组成各种幼稚却生机勃勃的形状…
当最后一根星链断裂时,整个星墟突然"活"了过来。破碎的星辰残骸开始重新组合,但不是恢复原状,而是形成前所未有的新天体——有的像大笑的太阳,有的如歪扭的月亮,还有的干脆是毫无规律的抽象团块。
十二名星枢阁修士的星砂身躯终于停止融化。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眉心的青禾印记变成了涂鸦纹身,而胸口的空洞里,生长出了…月光藻!
"我们…自由了?"为首者触碰着脸颊上自动变化的星砂纹路。
"不。"卫衡指向正在重组的碧海参天树,"你们失业了。"星枢阁修士们面面相觑,随即释然地笑了。他们望向卫衡,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青禾师,多亏有您,我们才能摆脱这枷锁。”为首者说道。卫衡摆了摆手,“这是你们自己的勇气换来的,若不是你们带着幼苗深入星海,也不会有如今的转机。”说话间,碧海参天树重组完成,它不再是被星链缠绕的模样,而是焕发出勃勃生机,三千道胎之卵也都孵化成了灵动的生灵,它们围绕着树欢快地飞舞。卫衡走上前去,轻抚树干,感受着那蓬勃的生命力。突然,树干上渗出一滴晶莹的树液,悬浮在他面前,化作一颗种子。“这是……”卫衡惊讶道。“这是道园对您的馈赠。”盐灵从指环中跳出说道。卫衡接过种子,心中满是喜悦,他知道,这颗种子将开启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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