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猛然睁眼。
他看见的，是一片斑驳的木梁天花板。霉味扑鼻而来，混杂着柴火燃烧后的焦香。他的手指动了动，触感粗糙——这是自己十五岁时的身体，皮肤还未被常年练功磨出茧子。
“我……活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他在玄元界历练途中遭遇魔道高手围杀，身死道消。如今，他竟然回到了死前那一刻。
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声在耳膜中轰鸣。
忽然，一股奇异的波动从丹田深处爆发。那不是寻常灵气流动的感觉，而是一种仿佛天地都在共鸣的颤动。空气中有细碎的光点浮现，缓缓向他聚拢。
“这是……什么？！”
楚墨猛地坐起，冷汗湿透衣背。
窗外传来脚步声，是村中长辈察觉异样赶来了。
“不对劲。”他咬牙，迅速压制体内波动，将那些游走的能量强行压回丹田。光芒瞬间消失，空气中恢复平静。
但就在他低头的一瞬，眼角余光瞥见掌心浮现出一道淡淡的金色纹路。
那纹路似曾相识。
“诸天通灵体……”他心头一震。
传说中可吸纳万界之力为己用的体质，竟在他身上觉醒！
门外脚步声逼近，楚墨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
“墨儿，你没事吧？”父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没事。”他回答，语气平稳，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翻涌。
他重生了。
还觉醒了前世闻所未闻的体质。
这一世，命运必须改写。
——
“你说你要拜入九霄剑宗？”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少年围着他，脸上带着讥笑。
说话的是张虎，村中猎户之子，天生炼体境初期修为，在村里已是佼佼者。
“你一个穷小子，连基础吐纳都学不全，也配提九霄剑宗？”
楚墨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风掠过林间，吹动他肩头的衣角。
“别浪费时间了，趁早回家种地去吧。”
张虎抬手想推他一把，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嗯？！”他惊疑不定地盯着楚墨，“你……”
楚墨终于开口：“我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他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嗤笑声。
但他知道，那些人永远不会明白，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楚墨。
——
夜色降临。
山林间雾气弥漫，远处偶尔传来野兽低吼。
楚墨站在一座小山坡上，望着远方灯火闪烁的城池。
那里，是通往九霄剑宗的起点。
“只要通过入门测试，就能成为外门弟子。”他低声说道。
“然后……我会一步步变强。”
就在这时，他感觉胸口一热，那股熟悉的波动再次浮现。
“又来了？”
他正要压制，却发现这一次，波动并非来自体内，而是从外界传来。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嗡鸣声响起，仿佛某种古老器物正在苏醒。
他猛然回头。
月光洒落，照在一株枯树之下。
树根处，有一面古镜半埋土中。
镜面斑驳，却在这一刻泛起淡淡金光。
楚墨走近，伸手拂去泥土。
当他指尖触碰到镜面的刹那，脑海轰然炸裂。
无数画面涌入：
高塔、血战、星辰坠落、虚空崩塌……
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诸天尽头，朝他伸出手。
“你是谁？”他脱口而出。
镜面映出他的脸，却没有反射他的声音。
更诡异的是，镜中的他，双眼中竟有金色火焰跳动。
“这镜子……不是凡物。”
他正要收回手，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赵毅出现在不远处，神色凝重。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他皱眉，“刚才村里有人说你修炼出了异象。”
楚墨沉默片刻，缓缓收回手。
“你相信吗？”他问。
“信什么？”
“有些人生来就不属于这片天地。”
赵毅愣住。
楚墨转身看向他，眼神坚定。
“我不是普通人。”
赵毅看着他，忽然笑了：“我知道。”
“你知道？”楚墨微微一怔。
“你的眼神不一样了。”赵毅轻声道，“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楚墨心中一震。
他没想到，赵毅竟能察觉到这一点。
“但我不管你是不是变了，”赵毅拍拍他肩膀，“兄弟就是兄弟。”
楚墨点头，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自己并不孤单。
——
翌日清晨。
楚墨站在九霄剑宗山门前。
青石台阶直通云霄，两旁雕刻着古老的符文，隐隐流转着灵力。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第一级台阶。
忽然，脚下的石阶泛起微光。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天赋检测启动。”
紧接着，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全身。
楚墨只觉体内诸天通灵体一阵躁动，那股奇异的力量再次浮现。
“警告：未知体质识别中……”
“系统异常……”
“数据读取失败……”
声音戛然而止。
楚墨怔住。
山门前，守卫的执事也露出惊讶之色。
“怎么回事？”有人低声议论。
楚墨低头看自己的手掌，金色纹路若隐若现。
他隐约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盯上了他。
而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他知道，真正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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