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老太完全没有侥幸心态。
她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地上不会长黄金”的道理。
这京都徐氏宗族,早不认亲晚不认亲,偏偏在阳城徐家因为明阳的缘故而声名鹊起,并且刚刚与京都龙家那等恐怖势力有所接触之后,才如此突兀地抛出“橄榄枝”,说其中若是没有蹊跷,她第一个不信!
她担心,这看似一步登天的天大好事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与陷阱。
不过按照徐家家规,但凡是这种影响家族命运的决策,都必须召开家族会。
在徐家紧急召开的家族议事会上,面对二房等人唾沫横飞,几乎是逼迫性的怂恿,明阳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王翠兰等人说得口干舌燥,全族人的欲望也几乎无法平息,明阳才缓缓抬起眼皮,适时地开口了。
他开口的瞬间,便压下了大厅内所有的嘈杂与喧嚣。
“都安静!”
明阳没有直接否定这桩看似天大的“好事”,而是目光平静地环视了众人一圈,随即开口:
“其一,据我所知,阳城徐家与京都徐氏宗族,失联至少已有百年之久。为何他们早不联系,晚不联系,偏偏选择在我们徐家于阳城刚刚声名鹊起,并且……”
明阳说到此处,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徐老太太,才继续道:“并且时机太巧,我刚刚有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交流’之后,京都徐家就送来这份‘认亲’的邀请?”
“其二,信中所言,京都徐氏宗族嫡系一脉并无后人继承,具体情况究竟如何?又为何在偌大的宗族旁系之中,偏偏选中了我们阳城这一支,还选中了与他们素未谋面,毫无了解的清池,还是作为未来的核心继承人之一进行培养?”
“这其中的情由与逻辑,诸位不觉得有些过于突兀了吗?”
明阳提出的这两个疑点都是实打实的问题所在,瞬间浇熄了不少人头脑发热的狂喜。
他神色不变,继续说道:“我并非质疑京都徐氏宗族的善意,也并非想阻拦徐家光宗耀祖。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不仅关系到徐家未来的命运,更直接关系到我未婚妻徐清池的安危与前途。”
“因此,我提议,在做出任何正式决定之前,我们必须先设法派人,或者通过其他可靠的渠道,对京都徐氏宗族的真实情况、其家族内部的权力结构、以及此番邀请的真实意图,进行一番全面而详细的调查与核实。”
“只有在弄清楚所有情况之后,我们才能做出最稳妥,也最负责任的决定。”
“调查?还要调查什么?这明摆着就是天大的好事,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你还想调查?”
王翠兰可不在许清池死活。
一听明阳竟然提议要调查,生怕夜长梦多,这唾手可得的富贵就此告吹,当即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尖叫着跳了出来,指着明阳的鼻子,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你这赘婿不安好心吧!我看你分明就是杞人忧天,我看你就是在危言耸听!再不然,就是你根本就见不得我们徐家好,嫉妒我们徐家要飞黄腾达了,所以才故意在这里鸡蛋里挑骨头,阻拦清池认祖归宗!”
明阳的眼神骤然冰冷,他对二房已经全无忍耐度。
仅仅是一个眼神,一股无形的杀机,便让王翠兰如坠冰窖,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浑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见威胁起效,明阳这才收回目光,语气淡漠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说道:
“徐家的未来,清池的安危,从来都不是某些人可以拿来作为攀附权贵,谋取私利的赌注。”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慎之又慎。”
“明阳说的,有道理。”
关键时刻,徐老太太也沉声开口,表明了自己支持明阳的态度。
她声音苍老,可态度坚决: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往往都带着钩子。此事,的确需要仔细查探清楚,方能安心。”
有了明阳和徐老太太的合力表态,徐家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多言。
明阳随即不再耽搁,立刻联系钱正明。
他要通过市首钱正明这条线,以及新结交的势力关系,尝试从侧面,悄然打探关于京都徐氏宗族的具体情况。
钱正明确实是个办事的人。
数日之后,一些初步的反馈信息,陆陆续续地传递了回来。
这些信息显示,京都徐氏宗族,确实如信中所言,乃是京都真正的名门望族,底蕴深厚,势力庞大,远非阳城季家那种地方豪强可以比拟。
但也正如明阳所料,这个庞大的家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近年来隐约有权力倾轧,派系斗争的迹象。
而关于其信中所说“嫡系无后,急需培养继承人”的说法,在京都上层圈子里,似乎也流传着好几种截然不同的版本,真假难辨,疑点重重。
阳城徐家内部意见目前尚未完全统一,明阳的初步调查也只得到一些模糊不清,似是而非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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