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之中,他那被强行“点亮”的“心眼”,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反馈!
那滴被强行注入滤盘的污秽粘液,在滤盘内部那复杂精密的秩序结构运转下(尽管痛苦而扭曲),竟然真的被强行剥离、转化了!
一丝极其微弱的、精纯的、冰冷的秩序能量,如同从污秽淤泥中艰难提炼出的钻石粉尘,被滤盘的核心艰难地汲取、转化出来!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这股新生的、带着滤盘特有气息的秩序能量,如同甘霖般,瞬间注入了滤盘中心那即将熄灭的“灯芯”!
嗡!
滤盘中心那疯狂闪烁、被暗红侵染的光芒,猛地稳定了一瞬!虽然整体依旧黯淡,覆盖着一层不祥的暗红,但那核心的乳白色光点,却如同风中残烛得到了最后一滴灯油,顽强地、清晰地亮了起来!不再闪烁不定!
与此同时,陈观意识深处,那片濒临崩溃的“净土”中,巨大净化滤盘散发的、摇摇欲坠的光罩,也如同被注入了一股强心剂,瞬间凝实、稳定了下来!光罩的范围甚至向外极其微弱地扩张了微不足道的一丝!虽然光芒边缘依旧带着一丝诡异的暗红纹路,如同血管般搏动,但崩溃的危机,暂时被强行遏制了!
“成……成功了?”知更感觉到手中滤盘的震动似乎减弱了,那疯狂闪烁的光芒也稳定了许多,虽然颜色诡异,但至少不再像要爆炸。她惊喜地看向老约翰。
老约翰缓缓收回那滴落了粘液的工具,枯树皮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滤盘中心那稳定下来的、混合着乳白与暗红的光晕。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消耗过度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火……续上了。但烧的……是‘脏油’(Tainted Fuel)。”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观痛苦不堪的脸,“‘灯芯’……被污染了。光……不纯。‘狗链子’(Leash)……会打滑。”
他的意思很明确:用怪物的污秽血肉强行续命,虽然暂时保住了滤盘不灭,维持了陈观体内脆弱的平衡,但代价巨大。滤盘本身被污染,其“秩序”之力不再纯粹,对“深渊”和“混乱”的约束力会下降,变得更加不稳定!陈观随时可能再次失控!
班克斯这时才敢小心翼翼地凑回来,看着那散发着混合光芒的滤盘,眼神复杂,既有后怕,又有一种看到新玩具般的贪婪。“妈的……真成了?这破盘子还真不挑食?连那怪物的血都能当柴烧?”他啧啧称奇,随即又皱起眉头,“老头子,你说光不纯了?那这‘探照灯’还能用不?还能像刚才那样照死那些铁疙瘩吗?”
老约翰没有直接回答,浑浊的目光转向那堵住出口的巨怪尸体,又缓缓扫过管道间幽深的几个岔路。“‘脏油’……烧得快。这点‘火’……撑不了多久。”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紧迫感,“‘碎片’……在‘它’心口。挖出来。‘源点’……在湖里。必须……找到‘干净’的‘油’。”
他枯瘦的手指,最终指向了那巨怪庞大尸体的胸腔位置。
挖出碎片!找到源点!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班克斯看着那还在不断渗出粘稠暗红液体的庞大尸体,闻着那令人作呕的腥甜锈蚀味,脸上露出极度嫌恶的表情,但眼中贪婪的光芒最终还是压倒了恶心。“妈的……晦气!老子就当掏粪坑了!”他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将霰弹枪背到身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闪闪、带有锯齿的军用匕首。
他走到巨怪尸体旁,忍着强烈的气味,开始用匕首费力地切割、撬开那些覆盖在胸腔上的厚重、由扭曲钢筋和锈蚀钢板构成的“装甲”,以及包裹其上的暗红色粘稠筋肉组织。每一次切割,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和金属摩擦声,粘稠的暗红液体不断涌出。
知更看着班克斯的动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低头看着怀中的陈观。陈观的身体虽然还在微微颤抖,但呼吸似乎比刚才平稳了一些,肩头滤盘的光芒也稳定地(尽管带着暗红)亮着。
“哥哥……感觉好点了吗?”她轻声问,用手帕小心地擦去他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
陈观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依旧模糊,浑身依旧如同散了架一般剧痛,尤其是右肩,被那混合了污秽能量的滤盘压着,感觉又冷又麻又刺痛。但意识深处那种随时会崩溃的撕裂感确实减弱了,被一种沉甸甸的、带着锈蚀冰冷的不适感所取代。他虚弱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还……死不了……”
就在这时,正在奋力“掏粪坑”的班克斯突然发出一声怪叫!
“妈的!真有东西!硬的!”
只见他用匕首撬开一大块粘稠的筋肉组织后,露出了下面扭曲变形的巨大金属胸骨框架。在胸骨框架最中心、本该是心脏的位置,一块拳头大小、被厚厚的暗红色胶状物和黑色锈蚀紧密包裹的、形状不规则的金属块,赫然镶嵌在那里!那金属块的颜色黯淡,但隐约能看到其下某种精密复杂的几何结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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