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三声脆响,精准地打飞了最先劈砍过来的三把钢刀!火星四溅!
借着这一阻之力,影子身体如失去重量般向后飘飞,脚尖在扑来的一名护卫头顶轻轻一点,人已如鬼魅般倒掠向那藏着银丝高手的帷幕!
“给我留下!”一声尖利的嘶吼从帷幕后响起,带着非男非女的诡异腔调。一道黑影如毒蛇出洞,从帷幕后激射而出,手中两柄细长如针的峨眉刺,直刺影子双肋!速度快得只留下两道残影!
影子人在半空,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刺穿!
千钧一发!他猛地吸一口气,身体竟违背常理地凭空再拔高半尺!同时双脚闪电般连环踢出,精准无比地踹在对方刺来的手腕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帷幕后的偷袭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峨眉刺脱手飞出。
影子借力一个凌空倒翻,轻飘飘落在雅间另一头的窗棂上,足尖点着窄窄的木条,身形稳如山岳。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兔起鹘落。
周琮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眼中第一次露出惊骇。完颜术则死死盯着影子,握着弯刀的手青筋暴起。
影子冰冷的目光扫过周琮,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他手腕一翻,一枚边缘磨得锋利的铜钱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取周琮眉心!这一下含怒而发,速度快得无与伦比!
周琮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瞳孔里只剩下那一点急速放大的、索命的铜钱寒光!
就在这生死一瞬!
异变再生!
周琮身后,那个一直低着头、毫不起眼、替他斟酒的俊朗年轻文士,突然动了!他手中那把把玩的、看似风雅的鎏金折扇,“唰”地一声展开!扇骨边缘在烛光下竟反射出金属的冷芒!
“叮!”
一声极其清脆、锐利的金铁交鸣!
那枚致命的铜钱,竟被这展开的折扇硬生生挡下!铜钱深深嵌入扇骨之中!
周琮死里逃生,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那年轻文士挡下周琮身前,目光却越过影子,看向窗外的沉沉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清朗:“影卫大人,好俊的身手。可惜,来晚一步。”
影子目光如冰锥,钉在那年轻文士脸上——江南陆家少主,陆文渊!
陆文渊无视满屋子护卫的刀锋和完颜术惊疑不定的目光,手腕一翻,那柄替他挡下铜钱的鎏金折扇被他随意地抛在周琮面前的酒桌上。扇骨上嵌着的铜钱触目惊心。
“周先生,”陆文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像是在谈论天气,“您看看,您费尽心机弄来的那封要呈给金主的密信,好像…沾了点不干净的东西?”
周琮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衣襟——一抹刺眼的猩红正迅速在他华贵的锦袍上洇开!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难以置信地低头,只见半截极其精巧、尖端泛着幽蓝的鎏金扇骨,不知何时已深深插进了他的咽喉!
那扇骨,赫然与他桌上那把折扇缺失的一根,完美契合!
“你…陆家…背…”周琮嗬嗬作响,怨毒地盯着陆文渊,最后一个“叛”字卡在喉咙里,身体猛地一抽,彻底瘫软下去,气绝身亡。眼睛兀自瞪得溜圆,死不瞑目。
满堂皆惊!护卫们一时竟不知该扑向影子,还是该拿下这个突然反水的陆文渊!
完颜术更是惊怒交加:“陆文渊!你搞什么鬼!”
陆文渊却像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漆封口的皮筒,看也不看那些指着他的刀锋,只对着窗棂上的影子扬了扬,笑容依旧温润如玉:“影卫大人,周琮这老匹夫勾结金人,罪该万死。这份他们准备送给金主的密约副本,就劳烦您带回去,呈给夏王殿下,算是我陆家…一点小小的投名状?”
影子冰冷的视线扫过陆文渊那张俊美却深不可测的脸,又掠过地上周琮尚带余温的尸体,最后落在那封染血的密约上。他没有说话,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一缕轻烟,从洞开的窗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屋狼藉、惊魂未定的金国特使和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陆文渊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俯身,从周琮僵硬的手指缝里,拈起一张被攥得发皱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薄纸片。上面是用极细密的暗语写成的几行字,墨迹深浅不一。他指尖在“蛟龙入海”四个字上轻轻摩挲,眼神幽深难测。
* * *
北境大营,中军帐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比帐外的风雪更凝重。
诸葛明皱着眉,指尖蘸了水,在案几上快速勾勒着江南的地形与可能的兵力调动。苏映雪坐在张辰身侧,秀眉微蹙,仔细审视着影子拼死带回来的那份染血的密约副本。
“条款狠毒,”她指着其中一行,“割让淮水以北十二州?岁贡金百万,绢百万匹?这比当年对大梁的岁贡还要苛刻数倍!江南那些人是疯了不成?引金兵入关,无异于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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