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居分馆顶层的静室里,朱振华盘膝而坐,窗外的蝉鸣声嘶力竭,却穿不透他周身流转的温润气机。天医真气如涓涓细流,滋养着因连日奔波而略显疲惫的经脉。三转境界已稳固,丹田内那团凝练的气息隐隐带着一丝温热的火意,那是朱雀战甲即将苏醒的微弱征兆。
“朱大哥!”周小芸略显急促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市三建那边出事了!西郊那个‘未来城’工地的工人,从昨晚开始,一拨接一拨地昏睡,怎么都叫不醒!工程方说是疲劳过度,可工人家属都闹起来了,现场乱成一锅粥!”
朱振华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一抹淡金纹路一闪而逝。他起身,动作流畅,丝毫不见调息被打断的滞涩。“通知张明,带齐急救箱和我的檀木药箱,去西郊。”
车子驶出繁华市区,一路向西。窗外的高楼渐稀,取而代之的是大片正在开发的土地和钢筋水泥的骨架。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越接近目的地,路上的喧嚣反而越盛——警笛声、救护车的鸣笛、人群的哭喊和愤怒的质问混杂在一起。
“未来城”工地大门外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情绪激动的工人家属哭喊着往里冲,保安和维持秩序的警察组成人墙,奋力阻拦。工地里面,几顶临时搭起的蓝色帐篷下,躺着几十个一动不动的工人,医护人员穿梭其间,个个神色凝重。
朱振华的车被拦在外面。他推门下车,周小芸和张明紧随其后。一个穿着沾满泥点西装、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看到周小芸出示的悬壶居证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几乎是扑了过来。
“朱医生!您可来了!我是项目经理孙强!”孙志强抹了把额头的汗,脸色灰败,“您快看看吧!这…这都什么事啊!昨天还好好的,就一夜之间,倒下了四十多个!医院派了几波医生来,检查做了个遍,心电、脑电、抽血化验,都说指标正常,就是…就是叫不醒啊!说可能是劳累过度集体癔症…可这癔症还能传染不成?”
他语无伦次,眼中满是恐慌。工程一旦停工,损失巨大,更要命的是这诡异事件带来的恐慌。
朱振华没多言,径直走向最近的帐篷。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甜腻气息混在汗味、尘土味中,钻入他的鼻腔。他脚步一顿,眼中淡金色的纹路悄然加深。望气术开启。
帐篷内,躺在行军床上的工人个个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但平稳,乍一看如同熟睡。然而在朱振华的视野里,萦绕在他们周身的气场却呈现一种诡异的灰绿色,死气沉沉,像一层粘稠的苔藓覆盖着他们的生机。这绝非普通的疲劳或癔症!
他走到一个年轻工人床边,俯身仔细观察。工人嘴唇微张,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晶亮涎水。朱振华伸出三指搭上他的寸关尺。脉象沉迟细弱,似有若无,仿佛生机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禁锢。他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查的天医真气,小心翼翼探入。
真气甫一接触那股灰绿病气,竟微微一滞,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更有一股阴冷的麻痹感顺着真气反噬而来!
朱振华不动声色地撤回真气,心中凛然。这病气,带着强烈的植物毒素特性,却又阴冷麻痹,绝非寻常草木之毒。
“朱医生,怎么样?”孙志强紧张地问,周围几个医生也投来或探究或怀疑的目光。
“不是疲劳,也不是癔症。”朱振华声音沉稳,目光投向工地深处,“是中毒。毒源就在工地里,很可能是地下渗出来的。”
“地下渗毒?!”孙志强失声叫道,随即拼命摇头,“不可能!我们这工地地质勘探做得很清楚,都是普通土层,哪来的毒?”
朱振华没理会他,循着望气术捕捉到的那股最浓郁、最阴冷的灰绿病气源头,迈步向工地中心区域走去。那里是正在挖掘的地基深坑,几台挖掘机停在坑边。
越靠近深坑,空气中那股甜腻的气息就越发明显,连张明和周小芸都忍不住皱起了鼻子。深坑底部,靠近东侧坑壁的地方,泥土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湿润粘稠,不断有浑浊的暗红色汁液从坑壁的缝隙里缓缓渗出,汇聚在坑底一小片洼地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朱振华眼中金芒大盛!那暗红色的汁液,在他望气术下,蒸腾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灰绿色病气!正是工人们体内病气的源头!
“就是它!”朱振华指着坑底,“让人立刻停止一切挖掘!封锁这片区域!接触过这些红泥的人,全部隔离观察!”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孙志强看着坑底那诡异的红泥,脸都白了。
“迷魂藤汁液。”朱振华沉声道,脑海中迅速闪过父亲笔记中关于一种奇诡植物的记载:其汁赤红,味甘腥,嗅之昏沉,触之麻痹,久则生机断绝。“一种只生长在极阴古墓附近的伴生藤蔓,汁液有强烈的神经麻痹和致幻作用,挥发的气味同样能令人昏睡。你们挖地基,是不是碰到了一个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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