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雨淅淅沥沥,林夏倚在酒店窗边,看着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手机突然震动,陈妄发来的邮件附带三张加密照片,文件名赫然写着“1943百乐门事件绝密档案”。她滑动屏幕的手指突然僵住——泛黄的老照片里,穿着旗袍的歌女们瘫倒在舞台上,脖颈处裂开可怖的血洞,声带不翼而飞,猩红的血迹在聚光灯下刺目惊心。而台下西装革履的宾客们却高举双手疯狂鼓掌,他们的瞳孔中流转着诡异的黑胶纹路,嘴角上扬的弧度如出一辙,像是被操纵的提线木偶。
“更可怕的是,”陈妄的语音消息带着电流杂音,“我黑进了档案馆的加密系统,当时百乐门方圆十里所有留声机,都在同步播放一首未发行曲目——《夜莺的挽歌》。目击者笔录里说,那歌声像是从地底传来,听得人浑身发冷,骨头缝里都在渗血……”语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模糊的音频。林夏戴上耳机,尖锐的电流声中,隐约传来女人的吟唱,高音部分扭曲成指甲抓挠唱片的声响,尾音处还夹杂着孩童的尖笑。
化妆箱在桌角发出低沉的嗡鸣,箱面牡丹纹泛起不祥的红光。林夏知道,玫瑰唱片行的活体唱片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邪术核心,藏在某个被时光掩埋的角落。她披上黑色风衣,踏入雨夜,目的地直指外滩边那栋荒废的百乐门。
旋转门早已锈死,天鹅绒帷幕上布满青灰色的霉斑,昔日纸醉金迷的舞厅如今散发着腐木与灰尘的气息。林夏的声之罗盘疯狂旋转,指针上的蓝光几乎要刺破表盘。当她踏入大厅,化妆箱突然剧烈震动,箱内灵器纷纷震颤——共鸣铃发出清越却带着颤音的鸣响,音灵梳的梳齿间流转着幽蓝的光,仿佛在预警某种强大的邪祟。
舞台上的水晶吊灯早已破碎,玻璃碎片在月光下闪烁如星。林夏握紧音灵梳,桃木梳齿划过舞台地板的瞬间,腐朽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暗格开启的刹那,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一具蜷缩的骸骨躺在里面,身上残留的珍珠旗袍碎片还沾着暗红血渍,手中紧握着半截破碎的麦克风,指骨深深嵌入塑料外壳,仿佛在临死前仍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最触目惊心的是骸骨的喉咙处,插着一块黑胶唱片的碎片,锯齿状的边缘切开喉骨,当年惨烈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
“原来你在这里……”林夏蹲下身,镜灵碎片传来灼痛。阴眼视界中,骸骨突然化作半透明的虚影,重现了1943年的场景:歌女在聚光灯下演唱,突然捂住喉咙痛苦挣扎,声带从口中飞出,缠绕成扭曲的高音谱号。而后台阴影处,戴着夜莺面具的男人露出冷笑,手中黑胶唱片正吸收着歌女的惨叫。
化妆箱自动弹出鉴魂粉,金色粉末洒在骸骨上的瞬间,虚影发出凄厉的尖叫:“夜莺合唱团……都是骗子……”声音戛然而止,骸骨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只留下黑胶碎片上浮现出细小的血字:钟楼齿轮,夜莺心脏。
此时,远处外滩钟楼传来沉闷的钟声。林夏抬头望去,月光穿透雨幕,照亮钟楼顶端的巨大齿轮——那些齿轮间,隐约缠绕着无数透明的声带,随着机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声波罗盘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指针直指钟楼,灵器表面的音波纹路开始扭曲变形,仿佛在模拟某种恐怖的旋律。
“看来,真正的诅咒,藏在那里。”林夏握紧共鸣铃,铃身藤蔓纹路亮起幽蓝光芒。她知道,前方等待的,将是比活体唱片更凶险的邪术,而百乐门歌女们的冤魂,正等着她揭开七十年前的血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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