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档案馆的霉味混着油墨气息扑面而来,林夏戴着白手套翻阅泛黄的卷宗,手指在1943年的新闻剪报上顿住。"夜莺合唱团首演惊现离奇事故"的标题下,铅字描述着这支神秘组合的崛起与覆灭:成员皆为沪上最负盛名的歌女,她们的歌声能让铁石心肠的人落泪,却在百乐门开业夜集体遭遇惨剧。更诡异的是,所有报道都刻意回避了合唱团的训练细节与幕后推手。
"找到了!"陈妄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压抑的兴奋。电脑屏幕上跳出一段模糊的胶片影像,标注日期正是1943年夜莺合唱团的最后演出。画面里,十二位歌女身着珍珠白旗袍,站在百乐门旋转舞台上。她们的眼神空洞如死水,嘴唇开合间流淌出的歌声却完美得令人窒息——花腔高音如同利刃划破夜空,低音共鸣震得镜头微微颤抖,连台下的水晶吊灯都在跟着震颤。
林夏的镜灵碎片突然剧烈发烫,右眼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阴眼视界中,画面里的歌女们脖颈处浮现出黑胶纹路,声带在皮肤下疯狂蠕动。更恐怖的是,当镜头扫过特写时,所有歌女同时转头,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林夏的面容:"你听到夜莺的歌声了吗?"影像突然剧烈扭曲,雪花噪点中传出指甲抓挠唱片的声响,最后定格在一张戴着夜莺面具的男人脸上,面具缝隙里渗出黑色粘液。
化妆箱发出警报般的嗡鸣,箱盖轰然弹开。全新灵器「声波罗盘」悬浮而出,这个由黑胶唱片熔铸而成的罗盘表面流转着幽蓝音波,指针疯狂旋转后,稳稳指向外滩方向。林夏望向窗外,暮色中的外滩钟楼在云层下若隐若现,尖顶的十字架泛着诡异的紫光。
她带着从玫瑰唱片行解救的歌女魂魄赶往目的地。这些半透明的虚影跟在身后,她们的旗袍仍在滴落黑色粘液,但眼中已恢复清明。然而当距离钟楼还有三条街时,魂魄们突然发出尖锐的惨叫。林夏惊恐地看到,她们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声带部位浮现出锁链状的咒文,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将她们往回拽。
"好痛...齿轮...在咬碎我们的声音..."身着珍珠白旗袍的歌女魂魄跪倒在地,她的声带从咽喉处探出,在空中扭曲成高音谱号的形状,却被某种力量生生撕裂。林夏立刻取出共鸣铃,铃声与声波罗盘的音波共振,暂时压制住邪力。但她清楚地看到,钟楼方向腾起阵阵黑雾,雾中隐约可见无数旋转的齿轮,每转动一圈,就有一缕透明的声带被绞碎。
"那里就是夜莺合唱团声音的牢笼。"残存的魂魄泣血道,"我们的歌声被用来驱动钟楼,每一声报时,都是对我们的折磨..."说话间,外滩钟楼突然提前敲响七点的钟声。本该悠扬的旋律中,夹杂着女人的尖啸与孩童的啼哭,声波化作实质的音刃,将街边的梧桐树拦腰斩断。
林夏握紧声波罗盘,法器表面的音波纹路开始逆向旋转,显示出钟楼内部复杂的邪术构造。她注意到罗盘边缘浮现出细小的血字:"夜莺之心,藏于齿轮深处。"化妆箱适时弹出镇魂笔,笔尖流转着历代灵器师的灵气。而在钟楼顶端,戴着夜莺面具的人影若隐若现,手中黑胶唱片正在吸收着所有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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