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宫殿完全降临的刹那,整个太虚宫的时间流速骤然减缓。李甲看到王母抬起的衣袖凝固在半空,龙皇痛苦的皱眉变得无比缓慢,弟子们结印的手指停滞如雕塑。唯有他自己,因体内太初清气的沸腾,仍能保持正常行动。
"时之领域..."李甲额头道纹灼热,量天尺自动飞出,在头顶盘旋成一道青光屏障。
宫殿大门轰然洞开,无数灰白手臂如潮水涌出。每一条手臂上都刻着不同时代的时间印记,有些手臂稚嫩如婴孩,有些枯槁如古木。它们所过之处,草木瞬间经历枯荣轮回,岩石风化如沙。
"太虚真人"宫殿深处传来空洞回响,"交出时之钥,可免一死。"
李甲握紧拂尘,纵身跃向祭坛方向。灰白手臂立即调转方向追击,却在接近祭坛时如遇天敌般退缩。李甲趁机冲入地下通道,身后传来宫殿愤怒的震颤。
通道内,太玄似乎早已料到一切,九条锁链无风自动:"师兄,外面的动静不小啊。"
李甲直截了当:"时殒宗主亲至,太虚宫时间静止。我需要阴钥。"
太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光芒:"终于想通了?不过..."他扯动锁链,"'时禁链'不除,我可帮不上忙。"
李甲沉默片刻,挥动拂尘扫向锁链。尘丝与锁链相触,迸发出刺目火花。第一条锁链应声而断,太玄发出一声舒畅的叹息。当第九条锁链断裂时,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荡,太玄长啸着冲天而起。
"三千年了!太虚,你困不住我!"
李甲紧随其后冲出地面,只见太玄悬浮半空,双手大张吸收着时殒宫殿散发的灰白气息。令人震惊的是,随着气息吸入,太玄的容貌竟逐渐向李甲靠拢!
"你..."李甲突然明悟,"你不是我弟弟,你就是我的另一半!"
太玄——或者说另一半太虚——转头微笑:"聪明。当年我们共参《时之卷》,发现时之劫无法避免。于是我将恶念与部分修为分离,自称太玄,被'囚禁'在时之夹缝中修炼阴钥。"
他伸手按在自己胸口,缓缓抽出一枚漆黑玉简:"阴钥在此。双钥合一,可唤时轮。但..."他忽然诡异一笑,"你确定要现在用吗?"
李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时殒宫殿正在吞噬太虚宫的护山大阵。更可怕的是,王母等人的时间停滞状态开始恶化——龙皇的灰白毒素已经蔓延到脖颈,几位弟子头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没时间了!"李甲一把夺过阴钥,将拂尘阳钥与之相合。刹那间,天地失色,所有声音消失。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从钥匙交接处迸发,光柱中缓缓浮现一个巨大的轮盘虚影。
时轮现世!
轮盘上刻满古老符文,分为过去、现在、未来三重轮环。此刻轮环错位,正是时之轴断裂的显化。李甲福至心灵,体内太初清气自动流向时轮,开始推动轮环复位。
"愚蠢!"时殒宫殿收缩成一个灰白人影,闪电般扑向李甲,"时轮岂是你能碰的!"
太玄闪身挡在李甲身前,与灰白人影对拼一掌。恐怖的时间乱流爆发,两人同时吐血倒退。
"快进入心界!"太玄吼道,"只有在心界才能彻底修复时之轴!"
李甲会意,一手持时轮钥匙,一手抓住太玄肩膀。三人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无数时间线如发光的丝线纵横交错,有些已经断裂,有些纠缠成结。
"欢迎来到我的心界。"灰白人影显出真容,是一个面容模糊的高瘦男子,"时殒宗主,或者说...时间本身的反面。"
李甲发现自己的太初清气在这里化为实体,如青色火焰包裹全身。太玄则变成半黑半白的奇异形态。时殒宗主打量着时轮钥匙,突然大笑:
"太虚好算计!让分神转世为引,恶念化身持钥,就为等这一天?可惜..."他身形突然分裂成无数时间碎片,"在时间的心界里,我是不死的!"
无数时间碎片如利箭射来。李甲挥动时轮钥匙格挡,每挡住一片就有一段时间记忆强行涌入:上古时期时之轴初成、第一次时之劫爆发、太虚与太玄分离...
太玄也在奋战,但他的黑白身躯正在被时间碎片侵蚀。
李甲想起论道时说的"大道至简,不假外求"。刹那间,他明白了什么,竟主动放开防御,任由时间碎片穿透身体。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碎片穿过太初清气后,竟然被净化成纯粹的时间之力,流入时轮钥匙。钥匙光芒大盛,开始自动修复断裂的时间线。
"不可能!"时殒宗主惊怒交加,"太初清气怎能净化时间之毒?"
李甲闭目感受着体内变化,轻声道:"因为太初清气本就是最初的时间之力。"他睁开眼,眸中星河旋转,"而你,不过是时间之垢。"
时轮钥匙自动飞起,嵌入时轮核心。三重轮环开始缓缓复位。时殒宗主发出不甘的咆哮,身形不断在时间线中闪烁,却无法靠近李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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