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维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胸腔里翻腾的恨火。她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半个身子探出了悬崖边缘,差一点就下达了进攻命令。为荣耀战死固然诱人,但若计划有失......若让伊利丹逃脱,她和这支小队将面对整支军团的围剿。
"不会有意外的。"她凝视着自己稳若磐石的手掌默念。副官的问题确实值得思考:像玛瑟里顿这样的存在不可能被奴役,即便是疯狂的伊利丹也该明白这点。
"他究竟想做什么?"安尼德拉再次追问,不知是执着于答案,还是想转移上司的注意力。
"献祭...或者威慑。"玛维嗤声道,"谁能猜透疯子的想法?"
"但献祭玛瑟里顿能换来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烦躁地摇头。
安尼德拉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您总说——优秀的猎手要读懂猎物。"
萨里法斯的低吼仿佛也在附和。玛维退离崖边,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撞击。当她再次窥视下方时,那个站在战车上的身影依然带着令人作呕的傲慢笑容。此刻她只想撕碎那张笑脸,将他的头颅碾进尘土——
萨里法斯的利爪突然扣住玛维右手。她立刻会意——伊利丹正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整个军团的目光也随之投来。不可能,这样的距离他绝无可能发现......
玛维急速后撤,安尼德拉与萨里法斯紧随其后。她口干舌燥,全身肌肉绷紧,预想着下一秒邪兽人就会咆哮着冲上山崖。
背贴地面仰望着渐暗的天空,预想中的警报声始终未至。或许伊利丹确实看见了——却认为她不值一提。何等羞辱!
滚落到绝对安全的背坡后,影歌猛地起身。守望者们阴沉着脸陆续聚拢,纪律已然溃散。本该布置哨岗的时刻,他们却像方才被突袭的邪兽人般毫无戒备。玛维正要厉声训斥,却在抬头时怔住了——
安尼德拉的指节在刀柄上反复收紧又松开,这是她强压惊惶时的习惯动作。恢复人形的萨里法斯轮廓如石刻般冷硬,抿成细线的双唇却泄露了情绪。德鲁伊眉心罕见的皱纹深如刀刻,眯起的眼睛直刺守望者领袖。
玛维这才注意到更多细节:有些精灵面色惨白汗透轻甲,绝非仅因酷热所致;另一些则像月光下的田鼠般惊惶四顾。这些夜之子在恐惧——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守望者本该是万里挑一的勇士,曾随她穿越无数绝境,此刻却像惊弓之鸟般瑟缩成半圆。
"我们赢不了。"某个战士低语。
暴怒在胸腔炸开,玛维几乎要厉声呵斥这群懦夫。但山下行进的大军近在咫尺,任何响动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她生生咽下怒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月刃纹章。
玛维不情愿地承认:或许她的战士们是对的。她闭目向艾露恩祈祷,再度睁眼时,眼前已不是那些曾随她离开海加尔洞穴的骄傲战士,而是一群满身尘土的流亡者,迷失在这残酷的异域。伊利丹已征服外域最强大的恶魔,将其军团收入麾下——或许守望者们是对的?
战士们仍用忠诚的目光等待命令。她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是的,"玛维深吸一口气,"我们现在无法击败他。"
有人如释重负,有人震惊不已。她理解后者为何难以置信,于是用沙哑的嗓音继续道:"只是现在无法击败——但这不意味着背叛者能高枕无忧。"
两名精灵点头赞同,仿佛她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他逃不出审判。我们曾是卡多雷的利刃,也曾将他缉拿归案。"她的声音逐渐染上钢铁般的冷硬,"上次他靠诡计逃脱,这次不会了。正义在我们这边,亡魂在向我们哭诉——必须让叛徒血债血偿。"
"我们付出太多,绝不能在此退缩。若想昂首回到达纳苏斯,就必须带着他的头颅。"她扫视每个战士的面容,"看看这片土地:伊利丹正在集结大军。为了艾泽拉斯,我们必须完成使命。"
一位女精灵抹去眼泪,玛维攥紧双拳。她的每个动作都精准如舞蹈,将破碎的士气重新编织成复仇之网。月光刺破云层,在守望者铠甲上流淌成誓言。
"万物终有尽时,而伊利丹的末日将至。"玛维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刀刃划过夜空,"你们追随我时便知晓这点,我以月光起誓——绝不辜负这份信任。纵使孤身一人,我也必将让背叛者血债血偿。"
她刻意停顿,让每个音节都刺入精灵们的心脏。
"你们曾立誓追随,现在该问问自己:是要恪守对艾露恩的忠诚,还是像那个叛徒般背信弃义?"玛维的月刃在掌心旋转,折射出冷冽的光斑,"当审判降临之时,我不需要犹豫的刀刃。选择吧——谁愿与我共同执行这神圣的裁决?"
几个精灵别过脸去,但更多人——玛维欣慰地注意到——眼中重新燃起火光。他们的信仰此刻成为她的力量,所有疑虑都已焚尽。
"我随您而行。"安尼德拉单膝跪地,横刃于掌。
"我也一样。"萨里法斯重复着誓约动作。守望者们一个接一个重新宣誓效忠,就连最初动摇的战士也在同伴的感召下递出武器。玛维颌首接受——今夜她已赢得一场微小而关键的胜利。
"接下来呢,影歌大人?"安尼德拉问道。
玛维望向地狱火堡垒的方向,被邪能染红的云层下,恶魔旌旗正在城头飘展。"我们需要比阿卡玛更勇敢的盟友,"她撕下一片染血的绷带任其飘向深渊,"在这片破碎的世界,孤军奋战才是真正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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