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名被邪能改造过的卡多雷。女性精灵的面容已半恶魔化:空洞眼窝里跃动着绿焰,额前突起细小犄角。单薄的衣衫遮不住周身发光的刺青,那些符文仿佛有生命般吸引着温德尔的视线。当他试图解读其中奥秘时,女精灵突然龇出尖牙。
"你面见了吾主。"她的声音像被硫磺灼伤过,带着扭曲的嫉妒。
温德尔以沉默应对这场无声的试探。另一个精灵更令人不安——缝合的眼皮与嘴唇,赤裸上身布满比同伴更密集的刺青。他腰间皮带上别着整套长针,每根针眼穿着浸血的皮绳。
"看来你很特别。"女精灵舔着獠牙,"吾主很少亲自接见候选者。"
被称为"针"的男性突然抬起利爪示意同伴噤声。被缝合的嘴唇蠕动着,竟用舌尖舔舐刺入小臂的钢针。温德尔注视着鲜血顺着针尖滴落,忽然意识到这些刺青全是用带咒血的针线缝制而成。
"我从不妄测伊利丹大人的意图。"温德尔后退半步。
"比我想的聪明嘛。"女精灵歪着头,"我叫埃拉瑞希尔,至于他——你就叫'针'吧。反正他早忘了本名。"
当温德尔行礼时,埃拉瑞希尔爆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而针却郑重还礼。这个盲者显然和伊利丹一样,能"看"到常人不可见之物。
"奉吾主之命,带你前往试炼场。"埃拉瑞希尔突然凑近,硫磺气息喷在温德尔脸上,"当然,前提是你能活着走到那里。"
针突然将染血的钢针掷向地面,血珠竟在触地瞬间燃起绿火。火焰中浮现出一条通往地底的回廊,两侧石壁镶嵌着无数具仍在抽搐的恶魔头颅。
温德尔握紧银叶吊坠。现在他终于明白——踏入这座神庙时,自己早已死去。活下来的,不过是具装满仇恨的躯壳。
穿过迷宫般的甬道,两名异变精灵引领温德尔从神庙暗门进入一处坍塌的偏殿。碎石间残留着焦黑的卡拉伯尔神庙浮雕,断裂的廊柱上还凝固着恶魔爪痕。
"这里曾是卡拉伯尔神庙的一部分。"埃拉瑞希尔踢开半截燃烧的邪能火盆,"兽人和恶魔可不懂什么文物保护。"她鳞片化的手指向远处火光,"现在这里是瓦雷迪斯导师的......新兵营。"
"瓦雷迪斯?"温德尔话音未落,天际突然划过数道绿陨石。邪能尾焰在夜空中撕出翡翠色的伤疤,照亮下方丝绸帐篷里扭动的身影。癫狂的笑声随热风飘来,混合着某种血肉灼烧的焦臭。
隧道入口像张饥饿的嘴。当三人沿着冰凉的螺旋阶梯深入地下,温德尔恍惚闯进了战地医院——或者说疯人院更贴切。邪能灯盏的绿光里,横七竖八躺着形如枯槁的精灵。有人留着卡多雷传统的绿发长须,更多人剃光了毛发露出满身刺青。低语声在石壁间形成诡异的回声,某个阴影里突然爆发出尖叫:
"蛆虫!全是蛆虫!"
发狂的女精灵赤脚奔过大厅,她凹陷的腹部浮现出蠕动的凸起。几个沉睡者被惊醒,却只是漠然翻身。唯有个子瘦高的血精灵掀开破斗篷追上去,他裸露的脊梁上,脊椎骨节正透过皮肤发出幽光。
温德尔突然按住颈间银叶吊坠——那些所谓的"新兵"身下,全铺着浸透黑血的绷带。而绷带末端延伸的方向,数十根邪能导管正嗡嗡抽吸着绿色液体,汇聚到中央祭坛的水晶罐中。罐里漂浮的,赫然是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看来找到这里的不止你一个。" 那个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许多人都追寻伊利丹大人的踪迹而来,但能活着为他效力的可不多。"
"什么意思?" 范德尔警觉地皱起眉头。
埃拉瑞希尔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很快你就会明白了,卡多雷。现在,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接下来的试炼会耗尽你的体力。"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衣袂翻飞间消失在长廊尽头。伊格拉用手指在太阳穴边转了转,做了个"疯子"的手势,随即退入阴影之中。
"别把埃拉瑞希尔的话放在心上。"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就喜欢吓唬新人。大概当年她初来乍到时也被这样对待过,可怜的家伙。"
范德尔转头看见一位看不出年纪的精灵男性。那张面孔既可能属于二十岁的青年,也可能属于活了上万年的长者。更引人注目的是,对方身上既无疤痕也无纹身——事实上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如此。
"你看起来很困惑。我猜得到你在想什么......" 对方故意拖长了语调。
"我是范德尔。"
"愿艾露恩指引这次相逢。我是拉瓦埃尔。"
"幸会。" 范德尔摩挲着剑柄,"你刚才说知道我的想法?说实话连我自己都理不清头绪。"
"每个初来者都在想同样的事:为什么引路人如此古怪,为什么我们既没有邪能烙印,却还保留着双眼。" 拉瓦埃尔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所以这里还有更多像他们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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