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赵衡上门提亲那日的场景瞬间在沈凌薇脑海中炸开——沈落雁捂着心口说这话时,三皇子那张尴尬到扭曲的脸。而她后来用类似话术勾搭一位翰林编修时,却被对方夫人指着鼻子骂"不知廉耻的庶女想爬高枝",弄得她三天不敢出门。此刻听着锦儿的模仿,她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哈哈哈哈!"沈落雁突然笑出声,宣纸在她指间抖出清脆的声响,"妹妹你听,我这话说得多圆润~ 哪像有些人,学了个皮毛就去丢人现眼,反倒被人骂作'偷穿凤凰毛的野鸡'~"
沈凌薇死死盯着沈落雁发间晃动的红宝石步摇,那是萧玦最新送的聘礼。她想起自己偷偷抄录这些"绿茶语录"的夜晚,想起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却总被丫鬟撞见偷笑的场景,想起每次模仿失败后被下人背地里嘲笑的话语。那些被她视若珍宝的"制胜法宝",如今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每一句都精准戳在她最痛的伤口上。
"你不过是仗着摄政王宠你!"她突然嘶吼着扑向前,却被侍卫死死按在稻草堆里,发丝拖过地面的污水,"没了萧玦,你沈落雁什么都不是!"
"哦?是吗?"沈落雁缓缓起身,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明明灭灭。她走到沈凌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声音甜得像淬了毒的蜜糖:"可我就是有王爷宠着呀~ 不像妹妹,只能躲在暗处放火烧房子,结果呢?被抓个正着,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她示意侍卫继续,锦儿这次念的是沈凌薇最不堪的一次模仿:"姐姐的玉镯真好看...不像我的,只能戴些铜的铁的..."这话当年被安乐郡主当场笑怼:"沈二小姐这是酸得倒了牙?怎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啊——!"沈凌薇猛地挣脱侍卫的钳制,像发狂的母兽般扑向沈落雁,却被侍卫反手按在冰冷的砖墙上。她看着沈落雁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听着那些刻进骨髓的嘲讽,积压多年的嫉妒、不甘、羞愤终于彻底爆发,嘶吼声在潮湿的地牢里回荡:"我招!我全招了!三皇子是我联系的!火是我放的!买通马夫、纵火谋害...所有事都是我干的!"
沈落雁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锦儿立刻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供词,展开在沈凌薇面前。那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列着她勾结三皇子、买通府中马夫、配制蒙汗药毒狗、深夜纵火的全部罪证,末尾还留着按手印的空白处。
"妹妹早这么爽快,何苦受这皮肉之苦~"沈落雁用帕子擦了擦指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来,按个手印吧~"
沈凌薇盯着供词上的墨迹,又看看沈落雁眼中毫不掩饰的戏谑,再想到那些如同魔咒般循环播放的"绿茶语录",终于颤抖着伸出手,在供词末尾按下了血手印。指腹接触到宣纸的瞬间,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稻草堆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地牢顶部的蛛网。
沈落雁接过供词,仔细吹了吹墨迹,这才转身准备离开。地牢门口不知何时站了道玄色身影,萧玦手里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墨玉般的眼眸在看到沈落雁时,泛起不易察觉的暖意,仿佛亘古不化的冰山裂开一道缝隙。
"审完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揶揄,目光扫过她指尖染着淡淡墨痕的供词。
"嗯~"沈落雁立刻换上柔弱表情,小跑着扑进他怀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揪住他的衣袖,"王爷,妹妹刚才好凶哦...落雁怕..."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眼尾泛红,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玦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触到她发间微凉的珠翠。他看向地牢里失魂落魄的沈凌薇,眼神瞬间冷如寒冰,对着身后侍卫吐出两个字:"处理。"
"是。"侍卫领命上前,将瘫软的沈凌薇架起。沈落雁靠在萧玦怀里,偷偷回头对沈凌薇做了个鬼脸,气得对方白眼一翻,险些晕厥过去,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走出地牢时,初夏的阳光猛地洒在身上,沈落雁舒服地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石板路上的青苔在阳光下泛着绿意,远处传来王府戏班练习昆曲的咿呀声。她深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仿佛要将地牢里的霉味彻底吐出。
"王爷,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很厉害?"她晃着萧玦的手,发间步摇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流转生辉,映得她脸颊绯红。
"嗯,厉害。"萧玦牵着她往主院走,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不用动刑就能让她招供,也就你能想出用那些'语录'的法子。"他想起方才在门口听到的一切,锦儿念那些话时沈凌薇的崩溃,不禁在心中暗笑——这丫头的鬼主意,真是层出不穷。
"那是~"沈落雁得意地扬了扬眉,玉簪上的珍珠流苏扫过萧玦手背,"对付白莲花,自然要用她们最嫉妒的'绿茶语录'才行~ 妹妹学了一辈子都学不会呢~"她想起沈凌薇模仿时的笨拙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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