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陈宴还真没说错。
柴越被关进了大牢里,一位通判主审他。
因为此事涉及到璐王府,王府也派了一位属官过来。
属官后边跟着两名侍卫,一位高大魁梧,另外一位有点过分矮小了,通判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但他管天管地管不到人家的侍卫几尺高,所以也只是看看而已,没说什么。
柴越一开始还嘴硬得很,只说自己一个人诬陷邱捷,和旁人无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然后就被绑到了木架上。
旁边还有几个木架,上边挂着几个鲜血淋漓没有人样的人,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那名矮小的侍卫走过来,指着旁边一个木架热心地给柴越介绍:“这位刚刚经受了梳洗之刑,柴公子知道梳洗吧?用开水浇在人背上,用铁梳子一层层把皮肉刮下来……”
柴越打了个寒噤,死死闭上眼睛,不想再看。
这些酷刑他以前只在书上看见过,光文字描述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哪儿看得了真人受刑?
可是眼睛能闭上,耳朵却不能。
他听到一连串声响,不尖锐,反而有点沉闷,像从木头上刮过。
“这叫弹琵琶。”矮小侍卫继续说,“不过咱们这儿不弹那种带弦的琵琶,咱们弹的,是你的肋骨。把你的皮肉割下来,露出肋骨,刀在肋骨上划过……”
侍卫用刀柄在柴越腰侧从上到下缓缓划过,柴越皮肉尚在,当然没发出弹琵琶的声音,但是这种悚然触感已经足够折磨人了。
“你们别说了!你们不如直接杀了我!”柴越颤着声音大吼。
那侍卫继续道:“还有这个,叫金瓜击顶。咱们到时候就拿这个小锤,在你头顶上一点点地敲,直敲得你颅骨粉碎,脑浆迸裂……”
柴越猛然睁开眼,汗泪交织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是在这昏暗的牢狱中对上了一双明湛的眼眸。
面前的人穿着王府护卫的衣服,带着头盔,挡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他认得!
昨晚闯进他的房间,挟持他的那名女匪!
柴越的下颌剧烈颤抖着,牙关发出激烈碰撞声。
他想到对方用利刃划过他的喉头,干脆利落。
她敢杀人。
更敢给人上刑。
那些酷刑……
叶绯霜转头看向通判和属官:“既然没有共犯,那就是柴越一人所为。戕害同门,罪不可赦,不如把刚才我说的刑罚都让他受一遍,以儆效尤!”
什么……都受一遍?
叶绯霜叹了口气:“若还有共犯,那按照我大昭律例,造意者为首犯,当严惩。从犯比之减一等,就不用受这些酷刑了,可惜了……那就先从梳洗开始吧?二位大人觉得呢?”
柴越吓懵了,彻底崩溃了。
“我说,大人,我说。”柴越哭喊着嚎叫,“我还有共犯,我不是造意者,我只是从犯。”
若得死,也就是手起刀落的事。
但他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木架子上挂着的那些人一样,生不如死。
——
杜府后宅,杜知府的书房里。
杜知府问小秦氏:“你提议让我重阳节带人登高,去怀瑜书院雅集,是不是就是为了算计味馨坊?”
小秦氏忙道:“怎么会?天大的冤枉啊!郎君今年才来荥阳上任,端午、中秋都忙于正事,没能和本地官员们交集。好不容易重阳得了空闲,我才提议郎君和他们聚一聚,多交际,对仕途有利啊。”
小秦氏以帕捂脸,哭得梨花带雨、身软体颤:“我满心为了郎君,郎君竟然疑我!”
哭了半天没有听到安慰,她悄悄抬眸,撞入杜知府毫无感情的利眼中。
小秦氏心头一紧,宛如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
她这郎君是个不解风情之人,她知道。
当初娶她,也只是从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其实按照秦家本来的门第,她是攀不上杜知府的。
但谁让秦家出了个荥阳郑氏的老太太,又出了个四夫人,秦家几个兄弟也在成国公和郑侍郎的关照下捞了几个不大的官职,秦家彻底改头换面,也有了显贵之姿,给她议亲时才议到了杜知府。
小秦氏对这夫君是很满意的。名门出身,二甲进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她觉得自己长得漂亮,身段又好,更悄悄钻研了许多房中秘术,不怕不能和她这郎君鱼水相得。
可事实是,他们成婚八载,杜知府还是对她不冷不热的。
每个月就只逢五到她房中,公事公办。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他也不会多来几次。
她为此还和婆婆哭闹过,婆婆不想插手儿子的房中事,但为了子嗣,还是提点了一下杜知府。
这下好了,逢五他也不来了。
小秦氏已经守了一年空房了。
这次夫君被调任荥阳,小秦氏觉得自己可以翻身了。
姑母在荥阳,她就有种娘家在荥阳的踏实感。
到时候让姑母帮帮她,大不了用郑氏的名号施压,也非得让夫君和她重修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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