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比九幽深渊更沉重、比万古星辰更孤高、比苍天大道更漠然的威压,无声无息地,君临这片小小的天地。
试炼场的中央,玄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他依旧是一身玄衣,墨发如瀑,俊美得不似凡尘中人。只是那张脸上,再无平日里那份漫不经心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能将万物冻结成齑粉的、极致的冰冷与阴沉。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抬起那双深邃如寒夜的眼眸,冰冷地扫过全场。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那片即将彻底消散在空气中的、属于吞云兽的最后几缕金色光点上,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蹙。那只他随手丢出去解闷的小东西,死了。
随即,他的视线转向那个浑身浴血、黑色的魔纹与金色的光华在她身上交织成一幅凄美而妖异画卷的宁念。当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那双因力量失控而变得空洞的金色眼眸时,他那万年不变的眼底,第一次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复杂的波澜。
最后,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如同两柄淬了万载寒冰的利剑,直直地定格在了观战台上,那个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的女人身上。
魅姬。
玄苍什么都没说。
对于这个挑衅了他权威、弄坏了他东西的女人,他甚至不屑于说一个字。
他只是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场中那个被定住身形、吓得魂飞魄散的罪魁祸首。那个……亲手用刀光,贯穿了那只蠢萌小兽的魔将。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
修长、骨节分明,宛如最完美的艺术品。
对着那名强大的、在外界也算是一方豪强的魔将,凌空,轻轻一握。
“呃……”
那名魔将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没能发出,他周围的空间仿佛瞬间向内坍缩,变成了一个无形的、绝对的囚笼。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无形巨力,从四面八方将他挤压、碾磨。
他的骨骼、血肉、铠甲、乃至他引以为傲的魔魂,都在这绝对的力量下,被一并碾碎、湮灭。
“噗。”
一声轻响,像是捏碎了一个熟透的浆果。
一名强大的魔将,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凭空消失,只留下了一蓬纷纷扬扬的、温热的血雾,无声地证明着他曾经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玄苍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爬到自己衣角上的、碍眼的虫子。
他一步跨出,身影瞬间模糊,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宁念的面前。
此时的宁念,身体中那股狂暴的力量终于冲破了她身体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眼中的金光如同耗尽了燃料的烛火,迅速褪去,意识陷入了最后的黑暗。身体一软,无力地向后倒去。
预想中与冰冷地面的撞击并未传来。
她落入了一个冰冷的、却又无比坚实可靠的怀抱。
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将她下坠的身体揽住,顺势将她整个打横抱起,动作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属于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如同雪山之巅永不融化的孤高冷香,瞬间将她包裹。
宁念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用尽力气,微微睁开眼。她看到的,是玄苍那张近在咫尺的、完美得令人窒息的脸。
他正低着头,看着怀中这个满身是血、黑纹缠身、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少女。
她看不懂他此刻的眼神。
那双万年冰封、从未有过丝毫波澜的墨色眼眸中,正翻涌着一场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风暴。有对自己所有物被损坏的滔天暴怒,有对她此刻这副凄美而强大模样的惊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也绝不愿承认的,名为“心悸”的复杂情绪。
他抱着怀中气若游丝的少女,冰冷的目光缓缓抬起,再次穿透层层空间,如同一道来自地狱的裁决令,直直射向观战台上早已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魅姬。
他开口,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起伏,却让魅姬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瞬间冻结、寸寸碎裂。
“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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