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陌生的、混杂着愤怒与尖锐心疼的情绪,毫无征兆地席卷了她。她甚至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离音”,生出了一股滔天的恨意。
“宁姑娘,药……熬好了。”
一名侍女打破了这死寂,她端着一个黑漆漆的玉碗,步履轻悄地走了进来。碗中是漆黑如墨的药汁,那股浓烈到极致的苦涩气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闻着就让人舌根发苦。
为首的魔医接过药碗,看了一眼床上依旧双目紧闭、毫无意识的玄苍,面露难色:“尊上陷入深度昏迷,牙关紧闭,这药……恐怕极难喂下。”
宁念猛地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从魔医手中接过了那只沉甸甸的药碗,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我来。”
她再次坐到床沿,一手小心地托起玄苍的后颈,让他微微仰起头,方便吞咽。她空出一只手,试着去掰开他的下颌,可他即便在昏迷之中,下巴的线条依旧紧绷如铁,任凭她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喂,玄苍,张嘴。”她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哄劝和命令。
他自然毫无反应。
宁念有些气恼,又有些好笑。这家伙,真是昏死过去了都不让人省心。她蹙着眉,盯着他干裂的嘴唇,一个荒唐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她端起碗,自己先喝了一小口那苦得能让人灵魂出窍的药汁,然后捏住他的下巴,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俯身凑了过去。
可就在她的唇即将贴上他的瞬间,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停住了。
寝殿幽冷的光线下,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那近在咫尺的、毫无血色的唇。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在做什么?疯了吗?
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她有些狼狈地直起身,将口中的药咽了下去,苦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个方法不行,那就换一个。
她将药碗稳稳地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伸出自己纤细白皙的食指,沾了些许浓稠的药液。然后,她一手固定住他的头,另一只手用指尖,强硬地、不容拒绝地从他的唇角探了进去。
他的牙关依旧紧闭,她用指尖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寻找着缝隙,终于撬开了那道顽固的防线,将沾着药汁的手指送了进去,把药液涂抹在他的舌面上。
这是一个艰难而缓慢的过程。
就在她第三次将手指探入他口中时,异变突生。
玄苍的喉结忽然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竟像是迷途的、干渴至极的幼兽,本能地含住了她的指尖。他温热的、柔软的舌头卷了上来,带着一种全然的、毫无防备的依赖,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吮吸起来。
“!”
宁念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电流,从她的指尖“轰”地一下窜遍了四肢百骸。指尖传来的那湿热柔软的触感,清晰得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冲上了头顶。
她的心跳在这一刻彻底失控,想要猛地抽回手,却又怕这细微的动作会让他停止吞咽。她只能僵在那里,任由他带着一种近乎无辜的姿态,吮吸着她指尖的苦涩药液,也吮吸着她所有的冷静和自持。
一碗药,在这样诡异而旖旎的氛围中,喂了足足半个时辰。
当最后一滴药液喂完,她飞快地抽出手指,指尖上还残留着令她心慌意乱的触感。她不敢再看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去清洗自己的手。
夜,越来越深。
魔医和侍从们都退了出去,并体贴地关上了门。偌大的寝殿,最终只剩下宁念一人。
这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玄苍那被压抑的、带着痛苦的粗重呼吸声,以及他时不时从喉咙深处溢出的、破碎的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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