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皇宫,后花园。
在后花园那隐秘而幽深的尽头,一隅不起眼的角落,两堵斑驳的砖墙,勉强构筑起一座简陋至极的猪圈。这猪圈,与世隔绝,周遭百米开外,两队铠甲鲜明的士兵,手持长枪利刃,步伐坚定,巡逻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
周遭环境,杂草丛生,蚊蝇盘旋,与后花园的旖旎风光形成了鲜明对比。而正是这座不起眼的猪圈,悄然承载着刘桓沉重的命运,成为他暂时的栖身之所。
阮佃夫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同情与不忍如潮水般涌来,他毫不犹豫地加快脚步,向着那方被遗忘的角落疾步而去。
“站住!什么人?”
阮佃夫听罢,顿时吃了一惊,他连忙定睛一看,只见一名虎背熊腰的禁军统领正拿着长矛,凶神恶煞地指着他。
阮佃夫眼见此景,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略显尴尬的弧度,对着面前那禁军统领,轻声笑道:“哦,呵呵……这位官爷,在下乃襄阳太守阮佃夫,此番特奉陛下旨意,前来探望‘猪王’……殿下。”
那禁军统领一听,脸上先是闪过一抹讶异,随即长矛一收,竟是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都被人戏称为‘猪王’了,还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真是有趣得紧啊!”
阮佃夫闻言,心头怒火中烧,却仍强忍着未发作,只在心底暗暗唾骂:呸!这狗仗人势的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的禁军统领,竟敢如此目中无人,真是岂有此理!
但阮佃夫又转念一想,哎……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现在可是在建康,在刘坤的虎狼窝里。为了主子的安全,也只能忍了!
于是,阮佃夫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对那人说道:“呵呵……‘猪王’殿下嘛,好歹也是个‘王’字号的人物。”
禁军统领闻言,再度放声大笑,眼中满是轻蔑:“哼,‘猪王’这个‘王’当的,可真是连猪狗都不如,哈哈哈……”
阮佃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他暗自思量:王八蛋,你给老子等着,早晚有一天让你好看!不过眼下,老子还有要事与主子商议,暂且饶你一命,不跟你这废物一般见识。
于是,阮佃夫又陪着笑脸对那人说道:“官爷,微臣可是得了圣上的应允,这才……你看,是不是给让一下,放微臣过去?”
禁军统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锐利地望向阮佃夫,缓缓道:“呵呵,新来的吧?这宫中的规矩,看来你还不太懂呢。”
阮佃夫一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无奈之情溢于言表。他心中暗骂:娘的,什么规矩不规矩,说到底不就是想要钱嘛!哼,这些个刘坤的手下,个个跟他主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罢了,罢了,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
想着,阮佃夫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从衣襟内摸出一大块金灿灿的元宝,恭恭敬敬地递到那人手中。他脸上堆满了谄媚之色,赔笑道:“嘿嘿,统领大人,这点心意还请您笑纳……”
“得了得了,别在这儿啰嗦了,赶紧进去吧!”官爷不耐烦地打断道,同时眼疾手快地将阮佃夫递上的金子塞进了怀中。
阮佃夫见状,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忙说道:“嘿嘿……多谢官爷高抬贵手!”
言罢,他身形一展,如同一阵风般快步朝着猪圈的方向奔去……
阮佃夫俯身趴在猪圈简陋的木栏边沿,目光穿透昏暗,向内窥视。猪圈内,一片混沌不堪,泥泞满地,仿佛自然界的沼泽再现,其间混杂着腐败的菜叶与泔水残余,那股刺鼻的气味直冲鼻尖,令人胃中翻腾,几欲作呕。
猪圈一角,孤零零地立着一口斑驳的破缸,缸中盛满了即将霉变的稀饭与各类泔水混合物,浑浊不堪。然而,就在这看似难以下咽的食物旁,几头体态臃肿、重达两三百公斤的肥猪正埋头苦吃,仿佛那是世间少有的珍馐,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顾周遭环境的恶劣。
在这群贪婪进食的肥猪身旁,竟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一个实实在在的乞丐!他就这样席地而坐,在这污浊之地,与世隔绝般静默,与周遭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凄楚与荒诞。
此人形象颇为狼狈,一头乱发如蓬草,衣衫褴褛,浑身沾满了泥土与污渍,那杂乱的胡须竟长达半米有余,显然是久未打理,活脱脱一位年迈的糟老头,而且是个大胖子。
目睹此景,阮佃夫内心悲痛难抑,几乎要窒息般绝望。
他无暇多想,纵身一跃,跨过了脏乱的猪圈围栏,一头栽进了泥泞不堪的沼泽地带,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向前蠕动,直至来到那位“乞丐”身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是决堤而出,他哽咽着,声音颤抖:“殿下……微臣,微臣终于找到您了……”
言罢,已是泣不成声。
这名“乞丐”正是襄阳王刘桓,如今的“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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