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沈昭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锥，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狠狠凿进叶晴混乱的意识，“跳下去？摔成一滩烂泥？然后呢？”
她猛地松开手，一步踏前，逼近叶晴，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让空气都为之冻结。
“让张曼拍手称快？让她拿着你的尸体照片去告诉所有人：‘看！这就是心虚！这就是畏罪自杀！’？”
“让你乡下的爹妈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们后半辈子都活在‘生了个骗子女儿还自杀’的屈辱里？让他们被那些讨债的逼得家破人亡？！”
“让你真正的声音，永远被这些肮脏的污水和谎言埋葬？！让那些等着看你笑话、吃你人血馒头的人渣得逞？！”
每一个质问，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叶晴濒死的神经上！沈昭眼中那冰冷的怒火，仿佛点燃了她灵魂深处被绝望掩埋的最后一丝火星——那是对张曼刻骨的恨！对污蔑的愤怒！对保护父母的执念！
“你死了，”沈昭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留情的残酷，“正中他们下怀！是懦夫最可悲的解脱！”
“想报仇吗？”沈昭俯视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钉在原地，“想让那些把你逼上绝路的人付出代价吗？想让那些往你身上泼脏水的人闭嘴吗？”
叶晴瘫在地上，浑身沾满猩红的油漆和灰尘，手臂被玻璃划破的伤口渗出血迹，狼狈不堪。但她的眼神，在经历了极致的空洞和恐惧后，被沈昭那淬毒的怒斥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裂缝！那里面，有屈辱，有痛苦，但更深处，一股被强行点燃的、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火焰——愤怒与不甘的火焰——正在疯狂燃烧！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她没有说话，但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眼中燃烧的火焰，已经代替了回答。
沈昭看着她眼中那簇终于被仇恨点燃的求生之火，眼中的狂暴怒意稍稍平息，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决断。她伸出手——不是搀扶，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把将叶晴从冰冷肮脏的地上拽了起来！
叶晴踉跄着站稳，身体还在发抖，但眼神已经不再空洞。
沈昭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出租屋，破碎的窗户，猩红的油漆，恶毒的标语。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把眼泪擦干。把伤口包好。”
她直视着叶晴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明天。”
“让他们听听——”
“你真正的声音。”
窗外，筒子楼对面那栋更高的居民楼阴影里，一个长焦镜头的反光，在沈昭拽起叶晴的瞬间，无声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隐没在黑暗的窗格之后。镜头后，那双阴冷的眼睛微微眯起，对着微型耳麦低语：
“目标被救下。‘清道夫’介入。计划A失败。执行…‘金鳞’预备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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