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裂开的缝隙像一道黑色伤口,将走廊的光线吞噬殆尽。张明宇经理侧身让路,领带夹上的星轨图案正在发烫,映得他左脸颊泛起青蓝色的光。
陈默踏入电梯的瞬间,金属地板突然渗出冰水,顺着鞋缝钻进袜子——那不是普通的冷凝水,而是带着铁锈味的“考勤水”,在地板上汇成十三道旋转的水痕,恰如他掌心的星轨疤痕。
“108层,很快就到。”张明宇按下按钮,电梯内没有楼层显示屏,只有天花板一盏老式吊灯在晃荡,灯泡里浸泡着一枚生锈的怀表,指针停在11:13。
陈默注意到经理的后颈有东西在蠕动——衬衫领口下,皮肤表面凸起细密的银色齿轮,正沿着脊椎一节节咬合转动,每转一圈,就有一滴红色水珠从发梢滴落,在电梯壁上凝成“73”的数字。
“经理,你脖子上……”
“哦,老毛病了。”张明宇摸了摸后颈,指尖刮过齿轮发出“吱呀”声,“总部大楼的空调太潮湿,容易‘生锈’。”
他转过身,脸上的皮肤像受潮的纸般剥落,露出底下闪烁的金属骨架,“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你‘晋升’了,就会和我们一样‘坚固’。”
电梯突然剧烈下坠,失重感让陈默撞向轿厢壁。他伸手撑住金属板,却听见“咔嚓”一声——手掌按到的地方凹陷下去,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齿轮组。
齿轮缝隙里卡着无数工牌,编号从1到72,全是永夜病院的旧实验体。而在齿轮中央,一枚蓝光星轨钥匙正在飞速旋转,每转一圈,就有齿轮崩裂成碎片,掉进电梯井的黑暗里。
“他们在分解旧封印。”“钟”的声音从吊灯里传来。陈默抬头,看见灯泡里的怀表玻璃上浮现出“钟”的脸,他正透过表盖缝隙观察外面,“108层是第三个时间匣子的‘齿轮房’,所有维持时间循环的‘守锁人’都在这里锻造。”
话音未落,电梯突然停止下坠,门“嘶”地一声打开。外面不是108层,而是深不见底的电梯井,井壁上嵌满了正在逆时针转动的齿轮,每片齿轮都刻着员工姓名和编号,王哥的名字在左上方。
齿轮边缘已经磨损得露出铜色。而在井道中央,一根巨大的银色轴柱贯穿上下,轴柱顶端插着一把断裂的星轨钥匙,缺口处正不断涌出蓝色光点。
“第13号钥匙,该‘修补’了。”张明宇的金属骨架完全暴露,他伸出齿轮手臂抓住陈默的肩膀,指尖刺进皮肤的瞬间,陈默看见经理的胸腔里塞满了浸泡在红色液体中的工牌,73号的位置空着,像一个等待他填入的凹槽。
电梯井的齿轮突然加速转动,带起的气流将陈默的头发吹向后方。他看见井壁上的齿轮缝隙里渗出大量考勤水,汇成瀑布般的红色洪流,而在洪流中,漂浮着无数“水影”——他们都是经纬数据的员工,此刻正被齿轮绞碎,化作滋养轴柱的“油料”。
“放开我!”陈默挣扎着摸向口袋里的星轨钥匙。钥匙刚入手,电梯井所有齿轮同时发出蜂鸣,断裂的轴柱钥匙与他手中的钥匙产生共鸣,蓝光如闪电般连接两者。
他突然明白——这根轴柱就是第三个时间匣子,而断裂的钥匙是1978年事故中损坏的旧钥匙,需要第13号钥匙来修补!
“钟”的声音从怀表传来:“把你的钥匙插进轴柱缺口!记住,要顺着齿轮转动的反方向拧!”
就在陈默将钥匙对准缺口时,张明宇的齿轮手臂猛地卡住他的脖子。经理的金属脸贴近他,嘴里吐出的不是空气而是齿轮油:“你以为关闭匣子是拯救他们?
没有时间循环,这些‘水源’早就该腐烂了!”他胸腔里的工牌突然全部飞出,像锋利的刀片刺向陈默,72张工牌在空气中组成星轨阵列,中央的空缺正好卡住陈默的手腕。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想起掌心的疤痕。他猛地咬破虎口,鲜血滴在星轨钥匙上,蓝光瞬间暴涨。
钥匙自动插入轴柱缺口,而那些刺来的工牌突然转向,纷纷插进张明宇的金属骨架——72张工牌在他体内组成新的齿轮组,迫使他的手臂松开。
“逆时——转动!”陈默大吼着扭转钥匙。
电梯井的齿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有逆时针转动的齿轮同时反转。红色洪流逆流成瀑布,漂浮的“水影”被重新凝聚成实体,他们掉在齿轮上。
茫然地看着彼此。而轴柱上的断裂钥匙在蓝光中修复,与陈默的钥匙融合成一把完整的星轨钥匙,钥匙柄上的月牙疤痕变得更加清晰。
张明宇的金属骨架在齿轮反转中崩解,无数齿轮从他体内飞出,最终只剩下一枚刻着“72”的工牌掉在陈默脚下。工牌背面写着:“第72号守锁人,已解脱——下一个匣子,在‘星轨大厦’的钟楼。”
电梯突然开始上升,井壁的齿轮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108层的数字在门上映现。陈默握紧修复的钥匙,看见掌心的星轨疤痕又亮起一颗星点——第三个匣子已关闭,还剩9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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