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她关在这里折磨。”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液压剪“咔嚓”剪断铁链,“那个姓李的车间主任,还有帮凶……”
小房间的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喷涌而出。里面没有赵妍,只有一张固定在地上的铁床,床脚散落着几枚儿童乳牙,床头的墙面上用血画满了缝纫机的图案,每台缝纫机的针孔里都插着一根红绳,绳头系着不同年份的员工工牌——最新的一枚,是赵妍的。
摄像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屏幕上跳出张启明的脸。他站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个正在通话的手机,背景音里传来赵妍惊恐的尖叫:“我没说!我没告诉他们……啊——!”
“真乖。”张启明的声音透过摄像机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温柔,“等‘回声’项目成功,你就不用再困在那个小房间了。”
林薇猛地抬头,看见地下室的天花板上渗出无数血珠,每滴血珠里都映着张启明的脸。那些挂在缝纫机上的工牌突然全部燃烧起来,蓝布人形张开双臂,布缝里掉出的不是棉花,而是一把把生锈的剪刀,刀刃上刻着不同的名字——其中一把,刻着“张启明”。
暴雨夜,林薇和陈默潜入张启明的办公室。保险柜的密码是“回声”项目启动日期,打开后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个用黑布包裹的金属盒。盒子打开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屏幕都亮起雪花,办公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在墙上投下无数扭曲的人影。
“这是……录音带?”陈默拿起盒中唯一的物品,那是盘老式磁带,外壳上用钢笔写着“苏梅 1992.7.14”。
他们在张启明的私人电脑里找到隐藏文件夹,里面全是关于“声波共振与怨念实体化”的研究资料。其中一份标注“绝密”的文档显示,1992年纺织厂事故后,当时的厂领导为掩盖谋杀真相,请来“专家”用特殊设备录制了苏梅死前的惨叫声,试图证明她“精神失常”。
而张启明发现,这些录音在特定频率下播放,能与恒远大厦的建筑结构产生共振,放大区域内的负面情绪,甚至……让怨念短暂实体化。
“‘回声’项目不是科技项目,是招魂仪式。”林薇指着屏幕上的声波图,“他想利用苏梅的怨念控制员工,提高效率,甚至……清除异己。赵妍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被他……”
磁带突然自己播放起来。老旧的录音机发出“滋滋”噪音,随后传来一个女孩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夹杂着男人的辱骂和殴打声。当听到“戒指是你偷的,不承认就把你关到死”时,办公室的落地窗突然炸裂,狂风卷着雨水灌进来,在地上形成一个人形水洼。
水洼中升起蓝布身影,这一次她有了脸——那是赵妍惊恐的表情,皮肤下却隐约可见苏梅的轮廓。她手里拿着那盘磁带,磁带边缘渗出的不是磁粉,而是暗红色的血丝。
“他们都在听……”蓝布身影的声音同时混杂着苏梅的绝望和赵妍的恐惧,“每一个加班的夜晚,每一次被骂的瞬间,声音都被录下来了……”
林薇这才注意到,办公室的天花板角落藏着几个微型录音设备,正随着磁带的播放而轻微震动。张启明的电脑屏幕上,“回声”项目的实时数据正在疯狂飙升,代表“怨念强度”的曲线突破了图表上限,变成一片刺目的红色。
“他要来了。”陈默指着监控画面,张启明的车已经停在大厦楼下,“他肯定发现我们动了保险柜。”
蓝布身影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化为苏梅的虚影,飘向办公室的文件柜,另一半变成赵妍的样子,抓起桌上的录音带塞进林薇手里。窗外的暴雨瞬间变成了血色,每一滴血落在地上,都长出一根缠绕着红绳的缝纫机针。
“把声音还给他们……”苏梅的虚影在文件柜里翻找,拽出一叠泛黄的纸张,“还有这个……”
那是1992年纺织厂的职工花名册,上面“李建国”的名字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标注着“车间主任”。而在花名册的最后一页,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一行小字:“金戒指在裁剪台第三个抽屉……他们怕我说出真相……”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启明的怒吼隔着门板传来:“林薇!陈默!把东西交出来!”
苏梅的虚影突然变得透明,她的手穿过林薇的身体,指向办公室的落地窗。玻璃碎片中,无数穿着蓝布工装的鬼影正在聚集,她们手里都拿着缝纫机针,针尖对准的方向,正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而赵妍的身影则抓起花名册,将它塞进林薇的背包,自己却慢慢沉入血色的水洼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别让回声变成绝响……”
花名册边缘的蓝墨水突然渗出温热的液体,林薇触到的瞬间,背包里的磁带发出蜂鸣般的共振。
张启明踹开办公室门时,正对上苏梅虚影抛出的缝纫机针——针尖精准地扎进他握着电击器的手腕,血珠溅在“回声”项目的屏幕上,将飙升的怨念曲线染成真正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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