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后颈的皮肤被刀锋划开一道细缝,铁锈味的血珠刚渗出来就冻成了红冰。她听见老张尸体的颈椎发出“咔嚓”错位声,那只握着扳手的手正朝她后心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抓起脚边的钥匙串狠狠向后刺去。爱心钥匙尖端嵌着的玻璃珠突然爆发出强光,像颗微型灯泡炸开在老张眼窝里。
“呃啊——”双重声音变成了尖利的嘶鸣。老张的尸体踉跄后退,眼窝处冒出蓝白色的冰烟,手里的扳手“当啷”落地时,柄上已经结满了冰棱。
窗外的小女孩突然举起冰雕,冰壳上的血字“进来吧”开始扭曲蠕动。林夏看见冰雕小女孩怀里的心脏猛地收缩,一道血线顺着冰缝射出,精准地钉在她手背的伤口上。
“滋滋——”血珠接触到冰线的瞬间,皮肤下窜起黑色的脉络。林夏惊恐地发现,那些脉络正顺着血管向心脏蔓延,所过之处的肌肉都泛起霜花。
“她要把你冻成新的钥匙。”黑影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林夏抬头看见旧毛衣挂在吊灯上,破洞里垂下的不再是冰痂,而是一条条活的黑虫,虫身沾着暗红冰晶,正顺着灯线往下爬。
厨房传来“哐当”巨响。她转头看见冰箱门被从内部撞开,冻成冰雕的小女孩滚落在地,怀里的心脏还在跳动,每跳一下,冰箱深处就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一九八九年……”老张的尸体扶着墙站起来,眼窝处的冰烟里浮现出零碎的画面,“地下室……冷柜……”
黑影突然从吊灯上坠落,旧毛衣像网一样罩向林夏。她下意识翻滚躲避,听见“噗嗤”一声,黑虫钻进了她刚才趴着的地板缝里,木板瞬间结满蛛网般的冰纹。
窗外的雨幕里,没有脸的小女孩举起冰雕,冰壳“咔嚓”裂开一道大口子。林夏看见冰雕内部不是虫子,而是无数根冻僵的手指,每根手指上都戴着一枚生锈的钥匙环——和她手里的钥匙串一模一样。
“钥匙……要凑齐……”虫子在冰壳上排列出字句,“你的心……正好当锁芯……”
林夏的手背突然剧痛。那些黑色脉络已经爬到手腕,皮肤下隐约能看见蠕动的虫影。她想起照片里老张手里的扳手,想起冰箱里黑影毛衣上的玻璃珠,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把她关在冰箱里……用她的尸体做钥匙!”她冲着老张的尸体尖叫,声音被冰箱里涌出的寒气冻得发颤。
老张的尸体没有回答,只是咧开嘴,从喉咙里咳出一块冻硬的舌头。舌头上用指甲刻着字:“还差一个……”
黑影已经滑到她脚边,旧毛衣扫过她的脚踝,瞬间结出冰链。林夏绝望地看向窗外,暴雨中,小女孩的冰雕正在融化,露出里面被冻成骷髅的骨架,骨架的指骨间夹着半张烧焦的纸——
是租房合同。
她的名字赫然印在承租人那一栏。
“原来……不是我租了这间房……”林夏的牙齿打着颤,看着黑影举起的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是……这间房……租了我……”
冰箱里的铁链声突然变得急促。那具冰雕骷髅的指骨猛地张开,夹着的合同残片飘向林夏,焦黑的边缘上,用冰冻的血写着最后一行字:
“钥匙齐了……该换锁了。”
这时,林夏感觉后颈的伤口里有东西在蠕动。她颤抖着摸向脖颈,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带着虫足的硬物——
是一只从皮肤下钻出来的黑虫,虫背上用冰晶刻着她的名字。
而窗外的小女孩,已经举起了那具融化的冰雕骨架,空洞的眼窝正对着她,像是在催促:
快进来吧。
冰箱里的新位置,已经给你留好了。
林夏的指甲深深抠进地板缝隙,指缝间渗出血水瞬间冻成红水晶。窗外的冰雕骨架突然发出“咔嚓”脆响,每节指骨都在融化的冰水里翻转,露出指节间缠绕的黑色虫线——那些虫线正顺着雨丝爬进厨房,在瓷砖上织成蛛网般的冰纹。
“快进来呀……”虫子在冰壳上排列出最后一行字,突然全部钻进骨架的眼窝,留下两个蠕动的黑洞。林夏看见黑洞深处映出自己的脸——皮肤下布满黑色脉络,左眼瞳孔已经变成一颗浑浊的玻璃珠。
老张的尸体突然抱住她的腿,喉管里挤出破风箱似的笑声:“你的血……能让冰箱再开一次门……”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林夏的伤口,黑色脉络猛地暴涨,顺着她的脊椎向上攀爬,在肩胛骨处凝成一对冰翅形状的结晶。
黑影的旧毛衣突然炸开,无数黑虫裹着冰晶扑向林夏。她在虫群中看见毛衣内侧绣着褪色的字迹:“妈妈说,坏孩子要冻成钥匙……”虫群钻进她的嘴巴,冰冷的虫足在喉咙里挠动,逼出一声被冻碎的尖叫。
冰箱里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冷藏室的隔板轰然倒塌,露出后面隐藏的金属暗格。暗格里插满了锈迹斑斑的钥匙,每把钥匙上都嵌着一颗玻璃珠,珠子里凝固着不同的人脸——正是照片里槐树下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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