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骓马四蹄轰然落地,沉重的身躯砸得地面尘土飞扬,恰好落在瓮城入口内侧,距离纪灵所在的高台仅有二十余步!一人一马,竟硬生生顶着箭雨,杀入了这龙潭虎穴般的瓮城核心!
“好贼子!有胆!” 纪灵瞳孔微缩,也被张飞这悍勇绝伦的突进激起了凶性。他再无多言,猛地一脚踹开挡在身前的亲兵,双手紧握三尖两刃刀那粗长的刀柄,如同巨灵神开山,从高台上纵身跃下!沉重的玄铁重铠和五十斤大刀带来的恐怖下坠之力,混合着他全身的劲道,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乌光,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刚刚落地的张飞头顶狠狠劈落!
“给某死来!”
刀未至,那凌厉无匹的罡风已压得张飞头盔上的红缨笔直向后扯去,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仿佛要将人碾碎!
“来得好!” 张飞不闪不避,环眼中燃烧着最原始的兴奋与战意。他双腿死死夹住马腹,腰背如弓般猛然绷紧,全身的力量如同江河倒灌,瞬间涌入右臂!那杆沉重的丈八蛇矛由下至上,划出一道刚猛暴烈到极致的逆弧,矛尖撕裂空气,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刺耳尖啸,精准无比地撞向那力劈华山的刀锋!
铛——!!!!!!!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猛然炸开!
仿佛两座铁山以万钧之力对撞!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以矛刀交击点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卷起漫天尘土!距离最近的几名袁军士卒如遭重锤猛击,惨叫着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火星!刺目到极点的火星如同火山喷发般疯狂迸溅!瞬间照亮了张飞须发戟张的怒容和纪灵因全力爆发而扭曲的脸庞!
乌骓马四蹄猛地向下一沉,坚硬的夯土地面竟被踏出四个浅坑!张飞座下的鞍鞯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而纪灵下劈的狂暴势头也被这逆天一击硬生生遏止,反震之力让他双臂剧震,气血翻腾,沉重的身躯向后踉跄半步,三尖刀的刀锋被高高弹起!
“好力气!” 纪灵心头剧震,他自负膂力冠绝江淮,没想到这环眼贼竟能硬撼自己蓄势而发的全力劈斩!
“痛快!再来!” 张飞狂笑,声震瓮城。硬撼之下,他非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被彻底激发了凶性!丈八蛇矛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笨重的长兵,而是一条择人而噬的狂暴黑蟒!矛影如山,层层叠叠,瞬间将纪灵笼罩!
点、戳、扫、砸、缠、绞…张飞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发挥得淋漓尽致!矛尖那一点寒星化作漫天繁星,每一击都蕴含着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更带着一股蛮不讲理、摧枯拉朽的狂暴气势!矛杆破空之声如同鬼哭,搅动得瓮城内的空气都发出呜呜的悲鸣!
纪灵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再不敢有丝毫轻视。他咬紧牙关,将五十斤的三尖两刃刀舞得泼水不进,厚重的刀身化作一片乌沉沉的铁幕,拼命格挡着那无处不在、沉重如山的矛影。刀矛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和刺目的火星!沉重的反震之力不断从刀柄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双臂酸胀,脚下坚实的青石板竟被踩得寸寸龟裂!
两人都是当世顶尖的猛将,此刻在这狭窄的瓮城之中,上演着一场最原始、最暴烈的力量与技艺的巅峰碰撞!战马嘶鸣盘旋,沉重的蹄铁踏碎砖石;矛影刀光纵横交错,撕裂空气;暴喝与怒吼此起彼伏,震得瓮城四壁嗡嗡作响。尘土与火星在他们身周弥漫升腾,形成一片混沌的战场,将两人的身影时而吞没,时而显现,如同两尊在烈焰与烟尘中搏杀的远古巨神!
周围的袁军士卒看得目瞪口呆,心胆俱寒,竟无人敢上前助战,更无人敢向场中射出一箭,生怕被那狂暴的劲气撕碎。联军一方,无数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刘备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关羽丹凤眼眯成一条细缝,手抚长髯,气息沉凝;刘基立于车驾之上,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那团翻腾的尘烟与火星的核心。
五十合!六十合!七十合!
纪灵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呼吸变得粗重如牛喘。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张飞那仿佛无穷无尽、越战越勇的狂暴攻势下,渐渐被压制!每一次格挡都感觉手臂沉重一分,三尖刀挥舞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一丝!而张飞,却如同被战意点燃的烘炉,气势不衰反盛!丈八蛇矛的攻势越发狂猛暴烈,矛影翻飞,如同黑色的怒涛,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冲击着纪灵那摇摇欲坠的防御堤坝!
“纪灵!纳命来!” 战至第八十余合,张飞猛地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这一吼,如同九天惊雷在瓮城狭窄的空间内炸响!距离稍近的袁军士卒竟被这蕴含了狂暴精神力量的吼声震得头晕目眩,耳鼻流血,手中兵器都险些拿捏不住!
首当其冲的纪灵,更是感觉一股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神魂之上!他全力运转的内息猛地一滞,眼前瞬间发黑,挥刀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致命的迟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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