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国际会议中心的穹顶很高,水晶灯的光透过玻璃幕墙,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三玖坐在听众席的第三排,指尖攥着丁子轩的发言稿复印件,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
前一晚,丁子轩在酒店房间里演练时,她还笑着说:“你读英文比说日语还流利,当年要是去学翻译,肯定也是王牌。”
他当时正对着镜子调整领带,闻言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点无奈的笑:“别闹,这可是国际论坛,说错一个词都可能被同行笑话。”
可此刻,看着站在发言台后的丁子轩,三玖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的手表是三玖送他的生日礼物——表盘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我的王牌医师”。他手里没拿发言稿,只是微微侧身,目光扫过台下的国际同行,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尊敬的各位前辈、同仁,上午好。”
开口的瞬间,流利的英式英语在会场里回荡,发音标准得像BBC播音员。三玖的心跳漏了一拍,旁边的张教授低声感叹:“这小子,上学时英语六级都是擦线过,现在倒是练出来了。”
丁子轩的发言主题是“微创技术在复杂先天性心脏病中的应用”。他没有念枯燥的理论,而是从三年前那台让他一战成名的手术说起——一个出生仅两周的婴儿,患有罕见的肺动脉闭锁,他用0.3毫米的穿刺针完成了心脏介入,手术时间比国际平均水平缩短了一半。
“当时孩子的母亲在手术室门口哭,说‘只要能让他活下来,我们什么都愿意’。”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们握的不只是手术刀,是一个家庭的全部希望。”
台下响起低低的议论声,不少医生拿出笔记录,镜头对准他的侧脸,在大屏幕上投下清晰的轮廓。三玖看着他讲述手术细节时的专注,突然想起他趴在手术台旁画图的样子——他总能把最复杂的医学知识,变成最易懂的语言,无论是对同行,还是对忐忑的患者家属。
说到关键的技术突破时,他抬手示意播放PPT。屏幕上出现三维重建的心脏模型,红色的血管在蓝色的心肌组织间蜿蜒,他的指尖在触控屏上滑动,精准地指出改良后的穿刺路径:“传统手术需要打开10厘米的切口,我们通过超声引导,将穿刺点缩小到3毫米,术后并发症发生率降低了62%。”
数据翔实,逻辑清晰,连最挑剔的哈佛医学院教授都频频点头。三玖看着他在台上从容自信的样子,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这个在她面前会因为系不好和服带而脸红的人,站在世界舞台上时,竟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提问环节的锋芒与藏在专业里的温柔
提问环节,第一个站起来的是慕尼黑大学的汉斯教授,以严苛着称,曾公开质疑过亚洲医生的手术精度。
“丁医生,您的技术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他操着浓重的德语口音英语,语气带着审视,“但据我所知,贵国的术后随访体系并不完善,您如何保证这些微创技术的长期效果?”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三玖的手心捏出冷汗,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丁子轩却没有丝毫慌乱,他微笑着点头,调出另一组数据:“感谢汉斯教授的提问。这是我们中心近五年的随访结果——527例患者,术后五年生存率98.3%,心功能分级均维持在Ⅰ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汉斯教授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锋芒:“我们的随访团队里,有专门的护士负责定期家访,有营养师定制饮食方案,甚至还有心理医生跟进患儿的成长。因为我们相信,好的医疗不只是手术成功,更是让患者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比刚才发言结束时更响亮。汉斯教授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对着丁子轩微微鞠躬:“您说服了我。期待未来能有合作。”
三玖看着丁子轩从容回礼的样子,突然想起他昨晚说的话:“其实我最怕别人问随访,这些年能把数据做得这么漂亮,多亏了三玖帮我整理患者家属的反馈——她总说‘要记住每个孩子的名字,他们不是病例号’。”
原来他的从容,从来不是孤军奋战。那些她在面包店间隙整理的家访记录,那些她陪他去患者家送蛋糕时听到的感谢,都成了他此刻站在台上的底气。
另一个提问来自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她的目光落在丁子轩的手表上,带着点好奇:“丁医生,您的手表很特别,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丁子轩低头看了眼手表,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语气里难得带了点个人色彩:“是我女朋友送的。她说,比起‘王牌医师’,她更希望我是‘准时回家的男朋友’。”
会场里响起善意的笑声,三玖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像被舞台灯光烤过。张教授在旁边打趣:“这小子,撒狗粮都撒到国际论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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