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梦境开始破碎。
每一次闭眼，他都会看到那座沉没在深渊之下的建筑——不是珊瑚，不是礁石，而是某种光滑的、近乎金属的构造，表面刻满螺旋状的纹路，像被冻结的漩涡。
更可怕的是，他认得那些符号。
**“你梦到它了，对吧？”**
海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鲛人猛地回头，发现对方正悬浮在幽暗的水流中，皮肤上的荧光纹路比以往更亮，几乎刺眼。他的手里握着一块漆黑的骨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某种巨大生物的头骨上硬生生掰下来的。
鲛人的鳃裂不自觉地张开，又紧紧闭合。**他闻到了血的味道。**不是海妖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某种更古老、更腐朽的东西。
“这是什么？”鲛人低声问。
海妖没有回答，只是将骨片翻转，露出背面刻着的一行小字——
**“当双生子回归，门将开启。”**
鲛人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符号……他明明从未见过，却能**读懂**。
“这不是我们的语言。”他嘶哑地说。
“当然不是。”海妖冷笑，“这是**我们**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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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分裂的起源**
他们潜入深渊。
海底神墓的入口是一道狭长的裂缝，像某种生物张开的咽喉。鲛人的鳞片在接近时开始剧烈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皮肤下游走。海妖的情况更糟——他的声带不受控制地震颤，发出一种近乎哀鸣的低频噪音，连周围的水流都被扭曲。
“你早就知道。”鲛人咬牙，“你知道我们是什么。”
海妖没有否认。
神墓内部是一片巨大的球形空间，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透明的胞囊，每一个里面都悬浮着——
**他们。**
不同年龄、不同形态的鲛人和海妖，有的已经腐烂成骨架，有的却仿佛刚刚沉睡。鲛人游近其中一个胞囊，伸手触碰玻璃般的表面，里面的“自己”猛然睁眼，瞳孔里倒映出某种非人的冷光。
“实验体第719代。”海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们是克隆体，但不止如此。”
鲛人猛地回头：“什么意思？”
海妖的指尖划过墙壁，荧光纹路随着他的触碰亮起，浮现出一段全息影像——
**一个人类。**
穿着白袍，站在某种仪器前，将自己的DNA序列拆解、重组，注入两个不同的培养舱。
“最初的‘我们’是一个人。”海妖说，“他分裂了自己——鲛人承载记忆，海妖承载本能。我们被设计成永远敌对，却又永远无法彻底杀死对方。”
鲛人的尾鳍僵住了。
“为什么？”
海妖的嘴角扯出一抹近乎残忍的笑：“因为**恐惧**。他害怕自己太强大，所以必须让自己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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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幕：融合或毁灭**
神墓的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心脏。
不是生物的器官，而是某种机械与血肉混合的造物，表面缠绕着神经纤维般的导线，随着水流的波动轻微收缩。
**“选择吧。”**
一道声音直接在他们的脑海中响起，既非鲛人亦非海妖，而是某种更原始的存在——
**“融合，成为完整的存在。”**
**“或毁灭，让轮回继续。”**
鲛人看向海妖，发现对方的荧光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几乎覆盖了半边脸。而他自己指尖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骨骼。
“如果融合……”鲛人低声问，“‘我们’会消失吗？”
海妖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额头抵上他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第一次“死亡”，海妖的匕首刺穿鲛人的心脏，却在最后一刻偏移了半寸。
——第七次轮回，鲛人将珍珠塞进海妖的伤口，强行治愈了本应致命的伤。
——第三百二十一次相遇，他们在沉船里发现了一本人类日记，上面写着：“它们像镜子，照出彼此最深的恐惧。”
鲛人喘息着挣脱，瞳孔剧烈颤抖。
“这不是轮回……”他嘶哑地说，“这是**测试**。”
海妖笑了，嘴角渗出一丝蓝血。
“聪明。”他轻声说，“现在，杀了我，或者吃了我——像我们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鲛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一次，他想选第三条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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