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着落地窗,像某种摩尔斯电码。祁夜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与雨滴节奏同步。三个月了,自从墓园那天起,他和傅九霄的关系正式从"合伙人"变成了更复杂的定义。
卧室里传来动静,傅九霄醒了。祁夜能想象他现在的情景:先是警觉地扫视房间确认安全,然后舒展肌肉检查昨晚训练留下的酸痛,最后才会看向身旁空荡荡的枕头——那是祁夜的位置,虽然他很少在那里待到天亮。
"又失眠?"傅九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祁夜没回头,继续盯着窗外:"林小满凌晨发来消息。韩峥的旧部在东南亚重组了。"
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傅九霄的下巴搁在他肩上:"让他们来。正好测试新安保系统。"
祁夜微微侧头,傅九霄的唇就贴在他颈动脉上。这个姿势太危险了——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傅九霄时,就曾被这样钳制住,只不过那时抵在脖子上的是一把刀。
"今天什么安排?"祁夜转移话题。
"程武的婚礼,记得吗?"傅九霄松开他,走向咖啡机,"你答应过要当伴郎。"
祁夜皱眉。他讨厌社交场合,更讨厌当众人焦点。但程武是傅九霄最信任的心腹,拒绝显得太不近人情。
"我准备了礼物。"祁夜从抽屉取出一个小盒子,"改良版防弹纤维。可以缝在内衣里。"
傅九霄挑眉:"浪漫至极。"
"实用至上。"
婚礼在下午三点举行,地点是城郊一座私人花园。祁夜穿着深灰色西装,站在傅九霄身侧,看着程武牵着新娘的手走过花廊。阳光下,新娘的头纱随风飘动,像一团朦胧的雾。
"紧张?"傅九霄低声问,手指轻轻碰了碰祁夜的手背。
祁夜摇头,却不由自主地检查了一遍袖口的银针和衣领下的微型通讯器。旧习惯难改,即使现在他已经不是被通缉的"夜魔",而是备受尊敬的刑事科学研究所所长。
仪式结束后,宾客移步宴会厅。祁夜注意到几个陌生面孔——程武妻子的亲戚,从外地赶来。其中有个高挑女子,一袭红裙,频繁地向主桌张望。
"傅先生。"那女子终于走过来,举着香槟杯,"久仰大名。我是程太太的表妹,林妍。"
傅九霄礼貌地点头致意。祁夜却注意到她握杯的手指过于稳定——经过训练的人才有的控制力。他悄悄移动位置,挡在傅九霄与那女子之间。
"这位是?"林妍看向祁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我的合伙人,祁夜。"傅九霄介绍道,语气中的亲昵只有祁夜能分辨。
"法医界的明星。"林妍微笑,"我读过您关于神经毒素的论文。"
祁夜眯起眼睛。那篇论文发表在内部期刊上,普通人不该有机会读到。
宴会进行到一半,祁夜借口抽烟来到花园。他打开手机,快速输入林妍的名字搜索。没有结果。这本身就不正常——每个人都有数字痕迹。
"发现什么了?"傅九霄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祁夜收起手机:"她不对劲。查不到背景。"
傅九霄轻笑:"职业病。不是每个漂亮女人都想杀我。"
"漂亮女人最危险。"祁夜反驳,"你教我的。"
一声尖叫打断他们。宴会厅突然骚乱起来,宾客四散奔逃。傅九霄立刻拔枪冲向声源,祁夜紧随其后。
场景触目惊心:程武跪在地上,怀中抱着新娘。她胸口插着一把餐刀,鲜血浸透了雪白的婚纱。林妍站在一旁,手里握着另一把刀。
"别动!"傅九霄举枪瞄准。
林妍笑了,那笑容让祁夜毛骨悚然:"太晚了,傅九霄。游戏已经开始。"
她突然抬手,刀光一闪。傅九霄侧身躲避,却没注意到二楼露台的狙击手。枪声响起,子弹擦过傅九霄的太阳穴,带出一串血珠。
"傅九霄!"祁夜扑过去,同时甩出袖中银针。林妍应声倒地,露台上的狙击手也被赶来的安保人员制服。
但一切都太迟了。傅九霄倒在血泊中,眼睛大睁着,却找不到焦点。
"认得我吗?"祁夜跪在他身边,手指按住出血点。
傅九霄的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法医...先生?"
这三个字像刀一样刺进祁夜心脏。傅九霄上一次这样称呼他,是在三年前的慈善晚宴上——他们的初遇。
记忆损伤。子弹擦过颞叶造成的短暂失忆。祁夜的大脑立刻给出专业判断,但心脏拒绝接受。
安全屋内,祁夜给昏迷的傅九霄做完最后一项检查。伤势不重,但记忆确实回到了三年前——在他们相识之初,敌对时期。
"他什么时候能恢复?"程武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婚礼上的血迹。新娘没事,刀伤只是皮肉伤。
"几天,几个月,或者..."祁夜没说完,但意思明确。
程武握紧拳头:"林妍不是表妹。有人精心策划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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