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女的百日宴结束后,齐家主没有立即回西南星域,而是待在齐家庄含饴弄孙。
齐望舒也请了假在家里陪着爷爷。
令人深感意外的是,拓跋浩池不回皇宫也不回魏家,就在齐家客房住下了。
齐家主一把年纪了,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小孙子和浩池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早看出来了。
他老了,年轻人的事管不了,只能让他们自己处理。
*
更深露重,明月高悬,花飘香。
月光洒下来,给大地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齐望舒卧室的灯亮了,不多时,厚重窗帘拉开。
穿着单薄丝绸睡衣的齐望舒端起一杯水走到了卧室阳台上。
阳台很大,上面搭了玻璃罩子,下雨不至于淋湿。
角落还有一个暖棚,里面种了几盆紫色的郁金香,开得正好。
除了暖棚,还有一把秋千,一张石桌和几把椅子,他坐到了秋千上。
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水,借着朦胧的月色,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客房的方向。
他知道,那人就在那里。
虽然齐望舒很想他,但是不敢去见他,害怕看到那人嫌弃的眼神。
回头看向角落暖棚里的紫色郁金香,那是曾经齐望舒缠着浩池送的花。
古籍记载,紫色的郁金香代表无尽的爱。
齐望舒深爱着浩池,无怨无悔。
如今花还在,两人却越走越远……
刚才他又做噩梦了,梦到二哥死的那天。
浩池质问他:“死的怎么不是你……”
一行清泪从齐望舒眼角缓缓滑落,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声啜泣着。
他这一辈子,恐怕走不出二哥的死……
齐望舒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卧室阳台之下,浩池就站在墙角。
齐望舒院子里的守卫认识他,所以他很轻易就到了齐望舒楼下。
他也做噩梦了,韩多鱼给他讲过齐望舒上辈子为他而死,他很自责。
想着来看一眼便离开,未曾料到齐望舒卧室的灯亮了。
身为异能者的他耳朵灵敏,自然听到了头顶阳台传来隐隐绰绰的哭泣声……
浩池捂住胸口,那里很疼……
他不得不承认,他爱齐望舒。
很爱很爱,爱到不能失去他。
浩池的脑海里,齐望知的音容相貌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齐望舒……
这一晚。
齐望舒在卧室阳台坐到了天明。
而浩池也在墙角站了整整一夜。
*
齐家主知道孙儿院子里发生的事,深深叹了口气。
本不想管,可是孙儿如此折磨自己,他也心疼。
故而,他去客院见了浩池。
齐家主懂礼数,到了客院里规规矩矩跟浩池行了礼,不管如何,浩池仍然是八皇子。
齐家主突然想见他,浩池也是受宠若惊,毕恭毕敬询问:“齐爷爷找我,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虽然浩池时常来齐家,但是齐家主还没有仔细瞧过他,等人站定上下打量了一圈儿。
由衷夸赞道:“确实一表人才,人中龙凤。难怪孙儿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浩池恭敬回答:“我不值得他挂心。”
韩家主再次询问他:“你喜欢望舒吗?”
浩池不敢隐瞒,只道:“喜欢。”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浩池有问必答。
齐家主叹了口气,这才缓缓道来:“我知道你和望舒之间隔着望知的死。望知的死责任不在望舒,我要告诉你的是,作为外人,你没有资格责怪他。”
齐家主顿了顿,接着说:“自从望知死后,他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昨天晚上你也去过他的院子,几个月来他都是这个状态。”
“他心悦你,你也喜欢他。我希望你和他能摒弃过往,重新来过。”
浩池头垂得很低,闷闷地说:“我当初把重伤的他扔在荒星,他怕我,一时半会儿不能再接受我了。”
齐家主心口剧烈起伏,可见生气了,他握了握拳,忍着没有揍浩池。
他继续说:“我其实是瞧不上你的,奈何望舒那孩子死心眼儿。”
“如今,那孩子心死了,如果你不主动,那么他永远不会来找你,你们将就此错过。”
“这世上除了生死,没什么事过不去,希望你给自己和望舒一个机会。”
齐家主站了起来,向客院外走去,空气中传来他的最后一句话:“我老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孙幸福、美满……”
*
齐家主找过浩池以后,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
金乌西垂,夕阳洒下来,为大地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
浩池踏着夕阳走进了齐望舒的院子。
此时,院中草坪上。
齐望舒拿着一根逗猫棒,正在逗弄围在他脚边的、一只圆滚滚的狸花猫。
“喵喵喵!”狸花猫急了,一个飞跃扑向主人。
齐望舒动作利索躲过它飞过来的肥胖身体。
他轻笑着说:“大花,你犯规了哦,不能扑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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