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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语者的星辰
空坠入了梦境。
在梦中,他再次看见那片璀璨的星海——他和荧初到提瓦特时的场景。无数流星划过天际,妹妹的白裙在星风中飘扬,她转身时金发扫过空的脸颊,带着阳光与蒲公英混合的气息。
"哥哥,我们离开吧。"荧的声音像是隔着水幕传来,"这个世界...太痛苦了。"
空看见自己抓住妹妹的手腕,触感真实得令人心碎。他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那是他此生最后悔的承诺:"好,我们回家。"
星门在他们面前旋转展开,荧的眼中却突然映出赤红的火光。空猛地回头,看见七道天理维系者的身影撕裂天空降临。记忆在此刻变得模糊而痛苦,只剩下妹妹被金色锁链缠绕的画面,和自己胸膛被贯穿时灼热的痛楚。
"先睡一觉吧。"有谁在最后时刻轻语,声音温柔得令人落泪,"静静地睡..."
空猛地睁开眼睛,肺部像是被冰锥刺穿般疼痛。他剧烈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富人准备的丝绸睡衣。陌生的天花板在视线里摇晃,鼻腔里充斥着松木与雪的气息——这不是星海,也不是深渊。
"妹妹..."他下意识呼唤,发出的却是自己世界的语言,音节在至冬干燥的空气中显得异常突兀。
右手突然被温暖的触感包裹。空迟钝地转头,对上一双湛蓝如海的眼睛。橘发青年跪在床边,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却在他醒来的瞬间绽放出堪比旭日的笑容。空恍惚看见青年身后有条无形的尾巴在疯狂摇晃。
"你终于醒了!"达达利亚的声音因为七天来的疲惫而沙哑,却掩不住喜悦,"女皇在上,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年冬幕节..."
空困惑地眨眼。他听不懂这种语言,音节像是冰晶碰撞般清脆却陌生。他尝试抽回手,发现对方握得极紧,掌心传来的温度几乎灼人。
"你是谁?"空用母语问道,看到青年瞬间僵住的表情才意识到问题。语言屏障...他抿紧嘴唇,这是每个世界旅行者最先遭遇的困境。
达达利亚确实愣住了。少年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像是某种古老歌谣,音节起伏间带着奇异的韵律。但更让他心头刺痛的是对方抽回手的动作,和转向窗外的侧脸——那种下意识的防备,像是受伤的小兽。
房门在此时被推开,公鸡普契涅拉和队长卡皮塔诺一前一后进入。年长的执行官眼镜反射着壁炉火光,在看到床上坐起的金发少年时明显怔住。
"居然真的醒了?"普契涅拉调整眼镜,仔细打量空苍白的脸色,"生命体征稳定了吗?"
达达利亚这才回过神:"他刚醒,但是..."他犹豫着比划,"好像听不懂我们说话。"
卡皮塔诺沉默地走近,金属面具下的视线落在空胸前发光的水晶吊坠上。他做了个简单的手势——食指中指并拢指向门口,然后掌心向上平伸。
空眨了眨眼,理解这是在邀请他去某处。他小心地掀开被子,发现双脚触地时有种不真实的漂浮感。达达利亚立刻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体,被空下意识躲开后,橘发青年嘴角明显垮了下来。
"别介意,"普契涅拉拍拍达达利亚的肩膀,"毕竟对这位小朋友来说,我们才是奇怪的绑架犯。"
空被领着穿过漫长的走廊。至冬宫的建筑风格让他想起某个已经消亡的文明——尖锐的冰晶装饰与深色木材形成奇特对比,窗外永远飘落着细雪。走在前方的达达利亚不时回头,每次目光相接都会露出那种大型犬般的笑容,让空莫名想起曾经在某个世界见过的太阳鲸。
女皇的觐见厅大门由两尊冰雕守卫把守。空注意到当自己经过时,冰雕的眼珠微微转动跟随他的身影。厅内温度比走廊更低,他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冰晶。
冰之女皇端坐在水晶王座上,银白长发如同活物般在身后飘动。空抬头与她对视的瞬间,某种古老的共鸣在胸腔震颤——神明。即使语言不通,这种威压也跨越种族与文明。
"来自星海的孩子。"女皇开口说的竟是空的语言,音节在空气中形成细小的金色符文,"欢迎来到提瓦特。"
空瞳孔骤缩。五百年来第一次听到母语,喉头突然涌上酸涩。他下意识上前一步,又警觉地停住:"你...知道我的语言?"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女皇指尖凝结出一朵冰玫瑰,"包括你和那位金发旅者的遭遇。"
"荧!"空几乎扑到王座台阶下,"她在哪?"
大厅突然安静。执行官们虽然听不懂对话,但少年激动的语气和女皇骤然严肃的表情让达达利亚不自觉地握紧了水形剑柄。
"深渊。"女皇轻轻吐出这个词时,空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她在与天理对抗的道路上走得很远。"
冰晶在地面蔓延,形成一幅模糊的画面——荧站在深渊使徒中间,白裙已经染上暗色,但眼神比空记忆中更加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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