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之白净的脸上,有着一簇胡子理过后的浅浅胡青,不油腻就是有些沧桑的感觉,或许是心里也疲惫了吧!
他单手插兜,就那样静静凝望着温漾,温漾在镜头里看见他的时候,还吓一跳,随后移开镜头,还真是他,活生生的林祁之,她茫然了一瞬,随后被他那带着点疏离的眼神刺痛。
旁边的王丽丽问温漾:“乖乖,拍好了吗?”
她们那边还在拿着学士帽比耶,看见温漾不动了,问一嘴。
温漾却嘴巴张着就张着,她心内有很多声音和她们的声音相融,都不知道该回复哪一个。
林祁之深呼吸两口,朝着温漾从容走去,温漾就停留原地,未动分毫,看着他向着自己走来。
王丽丽一看到林祁之,就发出惊呼:“帅哥,好帅!”都激动到跺脚了。
“是啊!太有感觉了,你们谁上去要个微信?”另一个人附和。
直到林祁之停留在温漾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其他人才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咦,漾漾,你男朋友?怎么没听你讲过?”
温漾现在的性格不是之前的咋咋呼呼了,她沉稳、冷静,很会收敛自己的不该有情绪,她低头莞尔一笑:“你们误会了,我堂哥!”
林祁之没有因为她的介绍而生气,眼里满是多年不见,眼波流转的悸动,她就那样望着她的头顶,不开腔。
王丽丽不好意思地说:“啊?堂哥啊?那不好意思了,我嘴太笨了!”
她还多瞟了一下林祁之。
温漾却独自低下了头,让视线聚焦于地面,不让别人瞧见她那破碎的情绪,之前,宋甜甜也讲过这句话,到现在还有杀伤力。
宋甜甜过的还好吗?默默呢喃,无人、也等不到回应。
王丽丽看着男人正想要微信,却被其他有眼力劲儿的人拉走了,她抱怨:“你们拉我干嘛!”
“你没看见温漾的表情啊!这么久没见还能失落,怕是什么难忘的人,逗我们说是堂哥!你这个傻帽!别打搅别人了,天下男人那么多,偏抢漾漾的啊!”
“就是哪有亲人见面,用那种裹足了遗憾的眼神…”
王丽丽一听倒是那么回事:“得亏你们提点,回头我跟温漾道个歉!还有,我要反驳,我才没有专挑漾漾喜欢的抢啊!我才不是挖人墙角那种人!”
“是是是!你老正直了,给你颁个天仙奖!”
……
林祁之先口打破沉默:“漾…”
好久不见…
脸上带着辛酸的笑容,手也准备去摸温漾的头,后知后觉自己又越界了,他话锋一转:“…温漾,…毕业快乐!”
温漾以为这场毕业除了平常的朋友陪着,没人会来探视,林祁之居然来了,她心里挺欣喜的,只是当年一闹离别了之后,两人再也没说过话,谁也没删聊天记录,可是察看时只剩一篇空白板,那些记录也早就被系统抹去了。
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她抬起了眸子,温柔而坚定,比以往不同了,是岁月沉淀后不可磨灭的成熟痕迹,是什么事摆在她面前都能泰然处之的样子。
而林祁之眼里的情愫依然在,那双如同心跳频率样存在的眼睛,在此刻如同蒙了层雾,曾经的温柔、曾经的默契,如今都被岁月磨成了跨不过的山河,这种距离感很是能刺痛人心,因为大家都知道之前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对自己是何样的好,像是做了场梦,梦醒那些珍贵的东西荡然无存,也无法再从梦里将那些东西拿出来,更别说再进入那场梦。
他们之间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没心没肺,他们都倒了要避嫌,斟酌自己这个行为、动作对于对方来说是否合适的程度了!
温漾浅浅一笑,这笑有些涩:“怎么回国了不通知,就这样跑过来了?”
“找你要毕业礼物,曾经不是说的?我毕业某人会送一个用心的礼物?温漾,礼物我等了五年了,礼物准备好了吗?现在还算晚吗?”
思忖好后,那刻意雕刻的笑容上脸就失了自然感,熟悉又陌生,温漾失神一瞬,心里乌云密布蛮压抑的,随后回避了视线,看了眼手机余额:“那请你吃饭吧?我最近打工了,你倒是来帮我支配我的工资了!”
或许冷笑话是两人唯一能笑着出口的,唯一能沟通的桥梁,林祁之却抓着之前的话题不放:“不够用心,五年了,还没准备好?还是说你已经把我忘了?”
温漾低着头听他说话,瞳孔的余光看了眼他的方位,随后笑笑而为之:“确实忘了,不过不是你的人,是事,我脑容量小,记不住,贵人就别计较了!”
“你打算一直拘谨着吗?好了,不是忘了我的人就行,走,我请你吃,你的工资留着,好好养自己!”
温漾就那样恍恍惚惚地跟着他进了一家餐厅。
大学城周围开的餐厅都是浪漫风调的,音乐都像是情人能就地跟着节奏献上一首拉丝的双人舞的感觉,让人春心荡漾,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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