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乾清宫笼着一层薄雾,卫蓁蓁摘下玄色战甲上的护肩,指尖拂过东珠凤冠残留的凉意。案头摆着萧沅从江南加急送来的捷报,墨迹未干的“大局已定”四字旁,还画着她熟悉的那道小剑痕——那是儿时他们互传书信时,萧沅总爱留下的标记。
“皇后,陛下宣您觐见。”太监尖细的通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卫蓁蓁慌忙将捷报塞进暗格,铜镜里映出她微微泛红的耳尖。踏入乾清宫时,龙涎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容珩批阅奏折的身影被烛火拉得很长,金丝龙纹的明黄龙袍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江南之事,萧将军功不可没。”容珩头也不抬,朱笔重重划过奏折,“听闻他在洪水中救了百名百姓,当真英勇。”尾音拖得极长,卫蓁蓁握着护甲的指尖微微发颤,看见御案上还摆着自己今早送来的参汤,原封未动。
她屈膝行礼:“陛下运筹帷幄,才使得清剿行动如此顺利。”话音未落,容珩突然将奏折摔在案上,玉镇纸磕出清脆声响。他起身逼近,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烛影:“皇后可知,朕今日在御书房,看见萧沅托人送来的糖霜梅子?”
卫蓁蓁猛地抬头,撞进他赤红的眼底。记忆突然翻涌——十岁那年上元节,她偷吃了萧沅藏在怀里的梅子,被容珩抓个正着。那时他还是太子,笑着刮她的鼻子说“小馋猫”,如今却像头被激怒的困兽。
“皇上,那不过是……”“不过是儿时情谊?”容珩扣住她的手腕,龙纹扳指硌得生疼,“你当朕不知?每次他出征,你都要在佛堂跪到天明;他送的玉佩,你贴身戴了十年!”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打在琉璃瓦上噼里啪啦。
与此同时,萧沅正在城郊行辕擦拭墨眉剑。剑穗上挂着的银铃铛突然轻响,那是卫蓁蓁及笄时所赠。他望着窗外雨幕,想起今早容珩传旨时冷笑的模样,想起他说“皇后昨夜咳了整夜,萧将军可要保重身体”时刻意加重的“皇后”二字。
三日后早朝,萧沅捧着密信立于丹墀之下。隔着层层珠帘,卫蓁蓁的翟衣明黄刺目,凤冠东珠映着容珩的龙颜。“萧将军此次劳苦功高。”容珩把玩着扳指,声音在空旷大殿回荡,“只是听说在江南,将军与神秘木箱主人交手时,对方喊了句‘护住少主’?”
萧沅浑身血液凝固。海底那声呼唤,他刻意未写进密信。余光瞥见卫蓁蓁猛地攥紧裙摆,东珠流苏簌簌摇晃。退朝后,容珩单独留他:“萧将军可知,皇后昨夜为嘉奖之事,在御书房待到子时?”他突然凑近,龙袍上的龙纹几乎贴上萧沅的脸,“她桌上摆着你送的桂花糕,却让朕喝避子汤。”
深夜椒房殿,卫蓁蓁对着密信上“北境异动”的字迹发怔。铜漏滴答作响,窗棂映出两道人影——容珩的玄色龙袍,与萧沅的银甲寒芒。“蓁蓁,跟我走。”萧沅突然扣住她手腕,温热掌心覆上冰凉护甲,“北境战事吃紧,我需要你……”
“需要皇后随军?”容珩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鎏金宫灯次第亮起。他握着卫蓁蓁亲手绣的龙纹荷包,上面并蒂莲的针脚早已被摩挲得发毛,“皇后是六宫之主,自然该留在朕身边。”
卫蓁蓁抽回手,玉镯坠地摔成两半。她想起选秀那日,容珩掀起她红盖头时的温柔;想起萧沅在战场上为她挡箭时,染血的嘴角还挂着笑。“陛下,萧将军,”她挺直脊背,凤冠东珠摇晃出冷光,“北境十万火急,容不得儿女情长。”
晨光初现时,萧沅的马蹄声穿透长街。他回望宫墙,看见城楼上一抹明黄身影。容珩揽着卫蓁蓁的腰,龙袍与翟衣在风中纠缠成刺目的色块。而她藏在袖中的手,还紧攥着半块碎玉——一半是萧沅的平安扣,一半是容珩的定情佩。
乾清宫内,容珩将密信投入火盆。跳动的火苗中,“少主”二字蜷缩成灰。他转身抱住卫蓁蓁颤抖的肩,在她发间低语:“朕会让萧沅永远守在北境。”而她望着窗外飘雪,想起儿时三人在雪地堆雪人,萧沅偷偷往她手里塞烤红薯,容珩笑着说“当心烫着”。如今雪落无声,烤红薯的香气早已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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