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青云门被漫山遍野的山茶花染成绯色,柳萱手持竹扫帚清扫庭院,发间的白玉簪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自“玄天玉珏”风波平息后,门派重归安宁,她却总在不经意间想起萧沅与黑衣人大战时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脸颊不由得泛起红晕。
“柳师妹!”清亮的呼唤声打破了她的遐思。循声望去,只见山门前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车帘掀开,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青年手持折扇款款而下。他腰间悬着通体碧绿的螭纹玉佩,步履行云流水,正是江湖上素有“玉面孟尝”之称的慕容风——慕容世家的嫡子,也是柳萱年少时的旧识。
“慕容公子?你怎么来了?”柳萱放下扫帚,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慕容风笑着走近,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听闻青云门历经劫难,特来探望。”他将手中精致的檀木匣递过去,“这是江南最新的云锦,听闻柳师妹喜好刺绣,特意带来。”
话音未落,一道挺拔身影自回廊转角处转出。萧沅握着刚采来的药草,看到这一幕时脚步微顿。慕容风敏锐察觉到来人,目光在萧沅腰间的长剑与朴素衣着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这位是?”
“这是萧沅,是帮我们找回玄天玉珏的大恩人。”柳萱介绍时,眼波不自觉地温柔起来。慕容风手中折扇轻敲掌心,意味深长道:“原来是萧少侠,久仰大名。只是江湖险恶,有些外客终究不适合长留。”
萧沅将药草放在石桌上,神色平静:“慕容公子既知江湖险恶,就该明白恩义二字的分量。”两人目光相撞,空气中似有火花迸溅。柳萱正要开口缓和气氛,忽听山外传来急促马蹄声,一名弟子匆匆跑来:“不好了!黑风寨的人在山下劫镖,还打伤了好几位行商!”
“我去看看。”萧沅与慕容风异口同声道。柳萱望着两人同时迈步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待三人赶到山脚,只见数十名蒙着黑巾的山贼正围着几辆镖车叫嚣,地上躺着几名受伤的镖师,鲜血染红了青石板。
“大胆狂徒!”慕容风折扇一抖,露出锋利的扇骨,率先冲入战团。他招式华丽,每一次挥扇都带着凌厉劲风,转眼间便击倒了两名山贼。萧沅则长剑出鞘,剑走偏锋,专破敌人要害,几个起落间已将山贼头领制住。
“撤!”头领见势不妙,一声令下,山贼们作鸟兽散。慕容风拍了拍衣袖,似笑非笑地看向萧沅:“萧少侠身手不错,只是这般狠辣的招式,倒像极了江湖通缉的杀手。”柳萱蹙眉正要反驳,却被远处传来的孩童哭声吸引。
原来是一个小女孩被山贼掳走,此刻正蜷缩在路边瑟瑟发抖。柳萱快步上前将孩子抱起,轻声安抚。慕容风见状,立刻掏出一枚雕刻精美的玉坠:“小妹妹别怕,这个送给你。”小女孩却躲在柳萱怀里,怯生生地看着萧沅。
萧沅从怀中掏出一颗饴糖,蹲下身笑道:“吃糖就不害怕了。”小女孩终于露出笑容,伸手接过。慕容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突然握住柳萱的手腕:“柳师妹,这等危险之事,以后交给我来做就好。”
“慕容公子请自重。”柳萱挣开他的手,目光冷冽。萧沅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腰间长剑发出轻微嗡鸣。慕容风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拱手道歉,眼中却闪过一抹阴鸷。
自那日后,慕容风在青云门住了下来。他每日变着法子给柳萱送礼物:西域进贡的胭脂、南海的夜明珠,甚至亲自下厨做精致点心。但柳萱始终保持着距离,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直接拒绝。
这日,柳萱在后山采药时不慎失足滑落山坡,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臂稳稳揽住她的腰。萧沅将她拉回安全地带,气息微微不稳:“怎么这么不小心?”柳萱望着他因为着急而泛红的脸,心跳漏了一拍。
“好一出英雄救美。”慕容风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倚在树旁,折扇轻点地面:“萧少侠倒是很会把握时机。”说着从袖中取出金疮药,“柳师妹,用这个,西域秘方,不留疤。”
萧沅接过药瓶:“多谢慕容公子,我来就好。”他小心翼翼地给柳萱处理伤口,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稀世珍宝。慕容风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夜幕降临时,青云门突然响起刺耳的警铃。原来是慕容世家的仇敌趁夜偷袭,目标直指慕容风。萧沅与柳萱立刻提剑赶去,却见慕容风被数十名黑衣人围攻,身上已挂了彩。
“小心!”柳萱看到一人持毒镖偷袭,不假思索地扑过去。萧沅瞳孔骤缩,长剑如闪电般刺出,将毒镖击飞的同时,挥剑挡下另一人的攻击。混战中,慕容风突然将柳萱拉到身后,替她挡下一记重击,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慕容公子!”柳萱惊呼。慕容风却露出虚弱的笑:“只要你没事就好……”萧沅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手中长剑舞得愈发凌厉,片刻间将黑衣人尽数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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