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被揉碎的胭脂,泼洒在青云门的琉璃瓦上。萧沅握着从慕容风贴身护卫身上搜出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边角的蛇形暗纹与卫蓁蓁发现的玉佩图腾如出一辙,而信中字迹赫然写着:“设法离间萧柳二人,待柳萱心灰意冷,立即启动第二计划……”
容珩倚着门框,折扇轻敲掌心:“慕容世家暗中豢养死士,勾结南疆巫教炼制蛊毒,这封密信只是冰山一角。卫姑娘已派人将慕容风押解进京,想必不久后朝堂也会有所动作。”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萧沅紧绷的侧脸,“不过眼下,你该先去见一个人。”
柳萱独自坐在后山的望星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亭柱上萧沅刻下的“永结同心”。自从那日悬崖对峙后,萧沅虽救了她,却始终避而不见。山风卷起她鬓边的碎发,恍惚间,记忆又回到两人初遇时——他也是这样满身是血,却笑着将野花别在她发间。
“柳姑娘。”熟悉的声音惊得她猛然转身。萧沅站在暮色里,手中捧着个精巧的木匣,发间还沾着几片枯叶,显然是匆忙赶来。他喉结滚动两下,单膝跪地:“萧沅有眼无珠,轻信谗言,害姑娘受尽委屈。若姑娘不肯原谅,我便长跪不起。”
柳萱眼眶瞬间泛红,却别过脸去:“那日在演武场,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现在拿出证据了,就想轻飘飘揭过?”她声音发颤,泪水终于砸落在衣襟上,“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每晚都在害怕……怕你真的不再信我。”
萧沅心如刀绞,伸手想要触碰她,又怕惹她更伤心。他打开木匣,里面躺着的竟是支白玉簪——与她发间那支成双成对,簪头的并蒂莲栩栩如生,还嵌着细小的夜明珠。“这是我在江南寻的,本想等风波平息就……”他声音哽咽,“是我糊涂,忘了你为我挡过箭、偷过粮,怎会因为旁人三言两语就变心。”
柳萱再也绷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萧沅紧紧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对不起,以后我的命都是你的,你想打想骂都随你。”他说着,将白玉簪别在她发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只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正当两人相拥时,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卫蓁蓁提着裙摆跑来,容珩摇着折扇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哟,我当你们要腻歪到什么时候!”卫蓁蓁叉腰笑道,“慕容风已经招了,所有罪状都按了手印。这次他爹就算是丞相,也保不住他!”
容珩上前展开一卷羊皮图:“这是从慕容府密室搜出的地图,上面标记着巫教祭坛的位置。卫姑娘的意思是,让我们……”他话音未落,萧沅便接口:“我与柳姑娘愿同去。慕容风的阴谋险些毁了我们,这笔账,该算清了。”
柳萱握紧他的手,眼中闪过坚定:“不错。青云门因我蒙羞,这笔债我也要亲手讨回来。”卫蓁蓁闻言拍手叫好:“早该如此!我已经安排了三百御林军在山下接应,这次定要将巫教连根拔起!”
三日后,南疆密林深处。萧沅等人循着地图找到一处隐蔽山谷,山谷中雾气弥漫,隐约传来诡异的 chanting 声。柳萱从怀中掏出特制的避毒香囊分给众人,低声道:“这雾气有毒,千万小心。”
众人小心翼翼潜入,却见祭坛中央,慕容风正浑身浴血,与巫教教主一同施法。巨大的青铜鼎中翻滚着绿色毒液,鼎身刻满狰狞的人面图腾。“来得正好!”慕容风转头狞笑,“今日就让你们为我殉葬!”
话音未落,数十名巫教教徒从四面八方涌出,个个眼神呆滞,皮肤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萧沅长剑出鞘,柳萱拈起银针,卫蓁蓁抽出软剑,容珩则甩出袖中暗藏的机关弩,四人背靠背形成防御阵。
战斗异常惨烈。巫教教徒悍不畏死,中剑后仍能继续攻击,显然被下了蛊毒。柳萱在混战中发现端倪,她高声提醒:“攻击他们后颈的蛊虫印记!”萧沅心领神会,剑走偏锋,专刺敌人后颈。
就在众人渐渐占上风时,祭坛上的青铜鼎突然炸裂,毒液四溅。容珩眼疾手快,用折扇替卫蓁蓁挡下毒液,自己的衣袖却被腐蚀出大洞。卫蓁蓁又急又怒:“你不要命了!”容珩却笑着挑眉:“能护姑娘周全,这点小伤算什么。”
萧沅抓住机会,施展轻功跃上祭坛,与慕容风缠斗在一起。慕容风武功本就不及他,又因施法消耗过大,渐渐落了下风。“为什么?”萧沅剑指他咽喉,“就因为嫉妒,就要毁了一切?”
慕容风疯狂大笑:“为什么?从你出现的那天起,她的眼里就再没有我!既然得不到,那就全部毁掉!”他突然掏出匕首,刺向一旁的巫教教主,“你以为我真的甘心做你的棋子?”
原来,慕容风早有反心,想独吞巫教秘术称霸江湖。巫教教主猝不及防,被他刺中要害。但临死前,教主启动了祭坛的自爆装置。“快走!”萧沅抱起柳萱飞跃而下,容珩拉着卫蓁蓁紧随其后。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众人堪堪逃出山谷。望着身后冲天的火光,柳萱长舒一口气。萧沅将她搂得更紧:“一切都结束了。”卫蓁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回京城!本宫要大摆筵席,好好庆祝一番!”
回程路上,容珩突然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个锦盒递给卫蓁蓁:“这次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一点心意,还望收下。”卫蓁蓁打开一看,竟是枚精致的凤纹玉镯,与她的身份相得益彰。她脸颊微红,却嘴硬道:“算你识相,以后可要好好跟着本宫!”
萧沅和柳萱相视一笑,十指紧扣。经历过误会与生死,这份感情愈发坚定。远处,夕阳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属于他们的江湖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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