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战神府的演武场上,七月的烈日把青石板晒得仿佛能煎熟鸡蛋,空气里浮动着扭曲的热浪。三千士兵列成方阵操练,甲叶摩擦的"哗啦"声里,夹杂着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嘀咕声,像藏在草窠里的耗子。
"哎哎,听说了吗?"小兵王五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赵六,头盔下的脸皱成一团,"朱雀大街那个白郡主又搞新花样了,整出个辣椒糖葫芦,听说能把人辣得祖坟冒火!"他压低声音,唾沫星子喷在赵六的护肩甲上,"我表哥在街口卖梨,亲眼看见战神大人昨儿个尝了一串,当场跟被点了炮仗似的,眼泪鼻涕流了一铠甲!"
赵六吓得一哆嗦,赶紧伸手捂住王五的嘴,铁手套差点把他鼻孔堵住:"你找死啊!小点声!"他警惕地扫了眼演武场高台,栏杆后空荡荡的,这才松了口气,"将军那耳朵比鹰还尖,要是听见你编排郡主,非把你吊起来喂马不可!"
话音未落,一道冷冽如冰锥的声音突然从高台上传来,劈头盖脸砸在两人头顶:"是谁在演武场嚼舌根?"
众士兵浑身一僵,甲叶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只见南宫翎不知何时已立在演武场边,玄色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肩甲上的银线蟒纹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眼神比漠北严冬的寒风还要刺骨,扫过队列时,每个士兵都觉得后颈一凉,仿佛被毒蛇盯上。
王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盔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哐当"巨响,声音抖得像筛糠:"将...将军饶命!小的...小的只是听人胡说八道,绝无恶意啊!"他膝盖下的石板烫得他直咧嘴,却不敢挪动分毫。
南宫翎眉头微蹙,想起三日前白若雪塞给他的那串辣椒糖葫芦,舌尖似乎还残留着火烧火燎的刺痛感。当时她笑得眉眼弯弯,说那是"战神特供喷火款",结果他咬下去的瞬间,感觉整个口腔都着了火,连喝了三壶冷茶才压下去。此刻听着士兵们的议论,他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震得演武场四周的旌旗都在发颤:
"本王在此下令:从今日起,军营上下所有将士,但凡有人敢说白郡主半句坏话,或是编排她的生意,一律罚吃她亲手做的'超级加倍辣糖葫芦'十串!"
"哗——"
全场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面面相觑,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想起朱雀大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辣椒糖葫芦传说",那玩意儿据说用了西域进贡的魔鬼辣椒,糖霜里掺着磨成粉的朝天椒,吃过的人轻则舌头发麻三天,重则抱着水缸狂灌半日。
"将军..."赵六壮着胆子,声音细若蚊蚋,"能不能...能不能换成绕着演武场跑一百圈?小的体力好,跑得动!"
"不能。"南宫翎语气冰冷,不带一丝商量余地,"本王会亲自监督,就算是爬,也得把十串糖葫芦咽下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惨白的脸,补充道:"要是敢吐出来,就再加十串。"
站在一旁的墨影手忙脚乱地掏出小本本,笔尖在纸页上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飞快记录:"将军今日迷之军令:护妻狂魔属性全面激活。惩罚措施:白郡主特制超级加倍辣糖葫芦十串。预估副作用:军营储备饮用水量恐减少三成,军医署薄荷膏库存告急。"
三日后,小兵王五顶着两个黑眼圈,被两名亲兵架到演武场中央。他昨儿个嘴贱,跟炊事班的兄弟吐槽"郡主的糖球辣得像毒药,不如炊事班的糠饼",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南宫翎耳朵里。
南宫翎负手而立,身后跟着捧着托盘的亲兵,上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串红通通的糖葫芦。糖霜红得像血,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绿色辣椒碎,隔着三步远都能闻到呛人的辣味,熏得旁边的亲兵直揉眼睛。
"吃。"南宫翎言简意赅,下巴朝托盘扬了扬。
王五哭丧着脸,看着那串糖葫芦仿佛在看阎王爷的生死簿。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糖霜,一股热辣的气息就直冲鼻腔,呛得他猛地打了个喷嚏。周围围观的士兵们屏住呼吸,脖子伸得像鹅,想看看这传说中的魔鬼辣椒到底有多厉害。
王五心一横,闭着眼狠狠咬了一口。下一秒,他的脸色"唰"地涨成了猪肝色,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呼哧呼哧"地直冒热气,活像个被点燃的风箱。"辣...辣死我了!!"他嗷一嗓子蹦起来,手里的糖葫芦甩得糖渣飞溅,眼泪鼻涕像开了闸的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水!水!快给我水!!"
他原地蹦跶着,舌头伸得老长,通红肿胀,活像条被钓上岸的鲶鱼。周围的士兵们看得心惊肉跳,李四偷偷跟赵六咬耳朵,声音抖得厉害:"我的妈...这比漠北敌军的狼牙棒还狠啊!"
赵六使劲点头,喉结滚动:"上次我好奇偷吃了郡主摊上的半串,舌头麻了整整三天,喝凉水都跟喝开水似的!宁愿去漠北冲三次锋,也不想吃这玩意儿啊!"
就在王五快要辣晕过去时,演武场入口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白若雪拎着个油乎乎的账本,迈着轻快的步子闯了进来,裙摆扫过地上的石板,带起一阵风。她一眼就看见在地上打滚的王五,以及旁边面无表情的南宫翎,顿时眼睛一亮,像看到了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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