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泰拉开椅子,请乔卿在谢老对面的实木椅坐下。
见谢老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乔卿身上,完全忽略了宋宴辞的存在,刘泰轻咳一声,提醒谢修臣:“谢叔,乔卿小姐还带了朋友。”
谢老抬起褶子厚重的眼皮,用那扇锐利的双眸,缓慢细致地将宋宴辞从头打量脚。
须臾,谢老才开尊口,问宋宴辞:“...姓什么?”
宋宴辞:“小辈姓宋,叫宋宴辞。”
谢老又问:“多大了?”
不等宋宴辞回答,谢老又迟疑地问道:“满30了吗?”
宋宴辞差点被噎死。
“...谢老,我年底满27。”离三十还差三年。
谢老眉头一皱,看着乔卿说:“差了七八岁...”
宋宴辞左侧眉梢挑了挑,刚想问谢老到底是什么想法,就听见谢老说:“我与妻子,年龄刚好也差了七八岁,倒是有缘。”
宋宴辞冷峻的神色顿时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他真诚地恭维谢修臣:“都说爱人如养花。这满院粉黛开得这般娇美,那都是老先生对老夫人的思念之心。”
“刚才进屋时,卿卿还夸这里的月季长得最好看。”
谢老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宋宴辞,这才指着乔卿身边的空位置,“宋先生,请坐。”
宋宴辞自己拉开椅子坐下。
他成了那个为乔卿和谢老倒茶的人。
谢老接过宋宴辞递来的茶杯,他没喝,而是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宋先生是京都人吧?”
他对宋宴辞这个名字,早有所闻。
宋宴辞也没隐瞒,直言道:“老先生猜得没错,我家在京都,我爷爷叫宋怀志,说不定您也认识他。”
宋怀志?
“认识啊,在我们那个时代,你爷爷可谓是领军人物。他,很是了不起啊!”
谢修臣神情莫测地说:“那可是京都出了名的大善人。”
这声‘大善人’,那是讽刺胜过称赞。
对宋怀志那老匹夫,宋宴辞比任何人都深恶痛绝。因此听出谢修臣暗讽宋怀志虚伪,他并未反驳。
还认可地点了点头,并说:“都说做好事有福报,但我家老爷子可能是善事做多了,反倒遭到了老天爷的惩罚。”
“可能谢老不知道,我家老爷子前段时间被煤气炸伤,浑身多处烧伤感染严重,已经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谢修臣:“...”
他从宋宴辞语气中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情绪。
谢家如今定居在柳城,却是整个省内最富有的老派豪门。
谢家在京都那边也是有人的。
京都宋家出事的第二天晚上,京都那边就把宋家被抄家的前因后果传到了谢修臣耳朵里。
所以,谢修臣很清楚宋怀志的孙子宋宴辞在整件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眼前这个态度谦逊的青年,可不是善茬。
老实说,就算是谢修臣都不愿轻易跟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
可。
看看乔卿,再看看宋宴辞,谢修臣能感觉到乔卿对这个青年的爱意。
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这份爱意并没有掺杂金钱权色交易。
...
在京都,宋宴辞就是所有未婚贵女心中的禁忌。
他们都怕跟宋宴辞联姻。
敢跟全京都的禁忌谈恋爱,谢修臣都有些佩服乔卿。
罢了!
谢修臣抿了口宋宴辞倒的茶,这才直勾勾地看着乔卿,故作好奇地问道:“乔卿小丫头,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事?”
乔卿一眼看穿谢老的用意。
这老家伙分明是已经发现了她们一家子跟谢家的关系,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考考她。
乔卿没兴趣跟谢修臣玩猜一猜的游戏。
迎着老人家审视的锋利目光,乔卿态度从容淡然,她说:“老爷子,如果你真的不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你也不会派刘管家去接我了。”
“区区一个乔卿,还没资格浪费您老的时间。”
谢修臣表情莫测。
他抬头跟刘泰对视一眼,接着低声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真机灵。”
谢修臣丝毫不掩饰他对乔卿的喜欢。
他满脸喜色,问乔卿:“你...知道多少?”
他这话模棱两可。
乔卿的回答也模棱两可:“我知道多少,取决于您想让我知道多少。”
话锋一转,乔卿又说:“但老先生能知道多少,也得看我愿意告诉你多少。”
谢修臣鹰眼微眯。
随后,谢老不满地看了眼刘泰,一脸嫌弃地说:“你找人调查的情报,都是些什么东西?”
“看看这丫头,她哪里像资料中说的那样,自卑,敏感,胆小阴郁...”
“你看看,她都能坐在这里拿捏我了,这叫胆小阴郁,自卑敏感?”
谢老话里话外都在谴责刘泰的人办事不靠谱,可他看乔卿的眼神,那是百分百的欣赏。
刘泰在一旁赔笑,他说:“资料误认,是我办事不力。”
谢老重新看向乔卿,“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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