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看到容烟,眼眸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霓裳高层施压,非要逼我离职?”容烟最先开口。
顾行眸色幽暗,伸手解了门锁,“进来说吧。”
“就在这儿。”
容烟强忍着一腔愤怒,如果不是想要一个说法,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君悦府一步。
这里是单梯单户的高端住宅。不像她住的公寓,隔音差,两个电梯有七八户,咳嗽一声整个楼层都能听到。
顾行森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我不想看到自己睡过的女人,在公众的视线下搔首弄姿,博人眼球。”
“顾行,你连撒谎都不及格!”她心中的怒火一触而发,“我没有父母家人可以倚靠,没有工作就要喝西北风!我们之间早就井水不犯河水了,你凭什么插手我的工作?”
“就算离开霓裳你也喝不了西北风,你可以再回华霖设计部A组。”顾行眼尾微红,这一刻依旧努力保持着平静。
“回华霖,再度生活在你的羽翼荫蔽之下?”她咯咯笑起来,满目嘲讽,“但凡有一点破事儿,就需要你给华霖高层打招呼,然后我心怀感激讨好地躺到你身下——抱歉,那种生活我还真不稀罕!”
顾行瞳孔轻颤,眼底盛满愤怒,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你在华霖数次被人针对,确实是我疏忽了。我向你保证,这次回去,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的工作和生活不需要你的保证!”容烟见他还不妥协,火气更大,“你处心积虑要把郑腾送进监狱,逼我从霓裳离职,都是因为那个孩子——”
“不许再提孩子!是你亲手杀了他,你个刽子手没有资格提起他!”顾行声线冷冽,带着骇人的愤怒。
“我是刽子手?”容烟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自从被顾承推了一把,她下身一直在断断续续出血。
郑妈妈去世,郑腾跟叶温言在医院打起来,她去拉架又被叶温言给推地上,她才去了艾贝妇产医院做检查。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真正想好孩子的去留,一直在生和不生之间摇摆。
艾贝妇产医院的检查单写的很清楚,孩子没有胎心,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决绝地选择了流产。
可是后来,为她接诊的王梅却换了副面孔,推翻了以前的所有说辞,连检查单都与她以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明知是白玖凝在背后捣鬼,她却没有任何证据洗脱自己的冤屈。
已经向顾行解释过多次,可他就是不信,现在再说一遍,无非是把曾经的伤疤再度撕开。
“顾行,我和你只是彼此的床伴。你令我意外怀孕,已经对我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再生下你的孩子,我有病啊?”
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愤怒化作了讥讽。
“你已经有了顾璋,这么迫切地希望我再替你生一个,不过是因为邱韵桐没有生育能力,想给顾璋找个伴儿——”
“胡说八道!”顾行厉声打断她,“容烟,我不止一次说过顾璋和邱韵桐没关系,你就是不信!”
“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她觉得顾行的言辞完全是在试着碾压她的智商,冷笑道,“顾行,别把我当傻子。”
“容烟,你给我听好了,让你生下孩子,从始至终都和顾璋邱韵桐没有任何关系!”
“与他们没关系,难道你逼我生下孩子,是因为喜欢我,在乎我?”容烟不置可否地凝视住顾行,满眼的不屑和嘲讽。
“知道吗,真小人不可怕,像你这种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人,不光可怕,还令人讨厌!”
顾行的心口莫名抽搐了一下。
原来,他在她眼里如此不堪。
“虚伪,道貌岸然,精于算计,斤斤计较说的就是你——”容烟越说心里越畅快,词穷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了。
顾行沉着脸,面庞紧绷,深深望着她。
她的心蓦地一沉。
和顾行也曾言辞激烈地对峙过,每次顾行都高高在上,在言语上占尽先机。
但此时此刻,她竟在顾行眼中看到了一股莫名的心酸和——自责!
她很快为自己的愚蠢想法感到可笑!
堂堂的顾大律师,又岂会对她这个床伴有愧!
顾行朝她走近,语气比刚刚温和不少,“逼你离职,不是想让你喝西北风,是想让你回华霖。”
“回华霖可以。”她勉强笑了下,提出自己的条件,“郑腾的案子,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顾行决然摇头,“郑腾的事儿与你无关,你不许再管。”
“你能帮叶温言,我为什么就不能帮郑腾?”容烟心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灭掉。
“撇去叶温言朋友的身份,我还是一个律师。叶温言相信我,委托我打官司,我没有拒绝的理由。郑腾触犯了法律,自然要接受法律的严惩。”
顾行的话令容烟大笑起来,缓缓说出四个字:“伪善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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