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步要来了。”林夏的声音有些发飘，她感到自己的记忆正在变得清晰，那些被遗忘的细节此刻都历历在目——导师临终前紧握的手中，藏着和晶体球相同的透明碎片；陈砚丢失右臂时，防护服里渗出的血液在太空中形成的，正是牧夫座空洞的拓扑结构；甚至量子胚胎的基因序列，其实是她十年前在火星基地无意中写下的一组宇宙常数。
晶体球突然全部炸裂，无数光点在地板上汇聚成第十五步的足迹。这次的温度不再是2.725开尔文，也不是37.2摄氏度，而是随着观测者的目光不断变化，像一个永远无法确定的量子态。林夏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足迹旁边拉长，那些阴影的边缘开始分解成无数细小的婴儿轮廓，每个都在朝着不同的方向迈出脚步。
“他不是一个婴儿。”陈砚的声音在无数个方向响起，他的身影已经分裂成无数个，每个都在不同的时空里观测着，“是所有观测者的起点。”
林夏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那些构成她的原子正在重新排列，形成类似晶体球的结构。当她最后一次看向控制台时，屏幕上显示出整个宇宙的熵值正在归零，而在那片绝对的有序中，第十六步的足迹已经悄然显现，它的温度场里，清晰地映出了地球的模样——蔚蓝的海洋，旋转的云层，还有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正踩着阳光下的积水，看自己的倒影在水波里碎成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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