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在车上待着。”我拍了拍阿浩的肩，指尖触到他后颈的冷汗。仓库铁门打开的瞬间，烟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阿豹叼着雪茄坐在集装箱上，脚边堆着被砸烂的手机盒，“张世豪，你迟到了。”
谈判声在仓库里回荡。我盯着阿豹指尖的戒指——那是原主当年在巷战中砍断的手指，此刻正戴着枚镶钻戒指，晃得人眼疼。阿强站在我身后，手心的汗滴在地面，洇出深色的点。
“要么赔钱，要么断只手。”阿豹的刀拍在集装箱上，铁锈簌簌掉落。我听见金凤的手机在外面响了一声——是我提前设好的定时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报警吧”。
混战来得比预想中早。阿豹的小弟掏出弹簧刀时，我猛地推开阿强——刀锋擦过他手臂，血珠溅在我手背。原主的身体本能地想挥拳，可我攥紧了拳头，任由后背被钢管砸中，闷痛蔓延开来。
“你他妈在干什么！”阿浩吼着挥起木棍，却在看见我眼神时猛地顿住——那是张世豪从未有过的、带着歉意的眼神。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阿豹突然喊：“警察来了！跑！”
仓库里乱作一团。我趁机拽住阿豹的手腕，把他按在集装箱上：“听着，现在投降，我帮你跟警察说情。”他瞪大眼睛：“你疯了？你可是张世豪！”
金凤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我看见她举着手机，屏幕亮着报警界面，指尖还在发抖。警灯刺破暮色时，我松开阿豹，转身走向金凤——她的风衣被风吹起，像只张开翅膀护崽的鸟。
“跟我走！”她拽住我手腕，声音带着哭腔。可我没动，直到看见警察举着盾牌冲进来，直到听见阿浩喊“豪哥快跑”，直到金凤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烫得发疼。
“对不起。”我第二次说这句话，然后把她推进警察的保护圈，“照顾好自己。”她猛地回头，发梢扫过我掌心，我听见她喊“世豪”，却没敢回头——因为我知道，此刻转身，就再也走不进改命的路。
手铐扣上手腕时，我看见阿豹被警察押着经过，他突然喊：“你根本不是张世豪！”风把这句话吹得七零八落，却在我心里敲出清晰的鼓点——是啊，我不是张世豪，所以才会在警灯亮起时，选择把那个总在厨房哼歌的女人，推进安全区。
警车载着我们驶离码头时，金凤的短信弹出来：“你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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