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意大利,蒙扎。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独特的、属于速度的紧张感。这里是F1赛历上最纯粹的赛道,巨大的直道被几个简单的减速弯连接,车手们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将油门踩死。赛车的调校在这里被推向一个极端——几乎削掉所有尾翼,只为换取直道上那零点几秒的优势。
莲花车队的维修间里,气氛紧绷。
“尾翼角度再降0.2度。”林逸风坐在驾驶舱内,头盔放在一边,双眼紧盯面前的数据屏幕。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曲线和数字正在飞速滚动。
他的比赛工程师亚历克斯·陈在旁边的电脑上敲击了几下。“Ethan,再低的话,你在Ascari和Parabolica弯的出弯会损失抓地力,得不偿失。”
“我知道。”林逸风的手指在方向盘的旋钮上轻轻拂过,“但我需要这个极速。马克斯和夏尔在第三计时段的尾速优势太明显了。我要在直道上把时间赚回来。”
亚历克斯看了一眼技术总监扬·蒙肖,后者微微点头。
“按他说的做。”
排位赛Q1、Q2波澜不惊,真正的决战在Q3的最后三分钟展开。
所有赛车都挤在维修区出口,等待着最佳的出场时机,希望能吸到前车的尾流。这是一场复杂的博弈,谁都不想做那个为他人做嫁衣的“头车”。
林逸风的莲花赛车排在第三位。
“就是现在,Ethan,去吧!”亚历克斯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
赛车鱼贯而出,在暖胎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距离。冲线,开始最后的飞行圈。
林逸风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赛道记忆宫殿在他脑中构建出最完美的线路。每一个刹车点,每一个弯心,都精确到厘米。
他紧紧跟在勒克莱尔的法拉利后面,在主直道上,那抹红色的尾流为他提供了宝贵的加速度。
通过1号减速弯,进入Curva Grande,全油门。引擎的轰鸣震动着他的胸腔。
Ascari组合弯,这里是考验赛车下压力和车手胆量的关键。林逸风几乎没有刹车,只是轻点了一下,利用路肩,让赛车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切了过去。车尾一阵不安分的滑动,但他瞬间反打方向盘,将赛车稳住。
最后一个弯,Parabolica。他比所有人都晚了十米刹车,赛车带着抗议的侧滑冲入弯心,轮胎发出尖锐的啸叫。他用尽每一寸赛道,在出弯时稳稳地将赛车推向极限。
冲线!
维修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计时器。
屏幕刷新。
P1 - LIN - 1:19.307
比勒克莱尔快了0.015秒。
比维斯塔潘快了0.068秒。
“杆位!我们拿到杆位了!”亚历克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
整个莲花车队的维修间瞬间炸开,工程师和技师们拥抱在一起,挥舞着拳头。林逸风在驾驶舱里,只是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他解开安全带,跳出赛车,技师们将他高高举起。他看到了不远处法拉利车房的红色海洋,那里的气氛同样热烈,只是为了一个第二名。
然而,当林逸风被人群簇拥着回到车队休息室时,领队赵思宁却在门口等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悦。
“Ethan,跟我来一下。”
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赵思宁递过来一份来自赛会干事的官方文件。
林逸风接过,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
“动力单元组件更换……正赛罚退至队尾发车。”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刚刚到手的杆位,在这一刻化为泡影。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只有通风系统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什么时候的决定?”林逸风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周五练习赛后。”赵思宁靠在桌边,“你的ICE数据异常,扬和梅赛德斯的工程师评估后认为,有跑不完正赛的风险。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只能换。”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不想影响你跑排位赛的心情。我们需要一个最快的你,来证明这台赛车的速度。”赵思宁看着他,“你做到了,Ethan。你给了所有人信心。”
林逸风将那张纸放在桌上,转身看着窗外围场里庆祝的人群。杆位的喜悦还未散去,巨大的失落感已经涌了上来。
他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恢复了一片冰冷。
“我知道了。让技师们准备一下,明天会是一场长途奔袭。”
正赛日。蒙扎的阳光热烈。
发车格上,夏尔·勒克莱尔的法拉利赛车停在空出来的杆位上,享受着Tifosi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镜头摇过整个车阵,最后停在维修区出口。
林逸风的17号莲花赛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一头准备从最后方发起冲锋的野兽。
“检查完毕,Ethan。轮胎、刹车温度正常。准备好了吗?”亚历克斯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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