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倒是,那倒是!来来来,我预祝卫家从此更上一层楼。”
“谢大人吉言!大人放心,大人对我卫家的好,我卫行舟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楼中的两人寒暄着,看着不远处的柳条巷内,那座唯一的小楼应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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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归居,卞沧临皱着眉,坐在褚苍浔对面死死的瞪着他。
“没告诉你,只是怕你伤还没养好,就又操心。”褚苍浔也不恼,淡然的给他倒了盏茶。
“谢闻达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让户司妥善安置巷中住民,他们就是这般妥善安置的?”卞沧临恼怒的一把拍碎了茶盏。
褚苍浔叹了口气,叫进人来清理了桌子,然后又给他重新上了一盏:“谢闻达懒政务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卫家择选的雇工!”
“雇工又怎么了?”
“全是随浪者!而且还是近两年内进入锦都的随浪者。”
“……不选本国子民,却选不通言谈的随浪者……”
“是啊,这还不够奇怪吗?”
“确实奇怪!”
“还有更奇怪的。”褚苍浔从自己的书堆里取出一张图纸摆到桌上:“这是我摹的卫家呈报户司的柳条巷规建图。兄长,你仔细看看。”
卞沧临顺着褚苍浔的手指看到图上的六处地窖,诧异道:“这屋舍都还未开建,就已经有租户了?”
“并未!”
“别同我说,做了百年船运的卫家要准备开酒肆?”
“苍洝已经查过,卫家在孟章的所有营生门铺,没有一家与各地的酒坊有过接触……酿造就更不可能了!城守府里并没有卫家报请酿酒的文书。”
“那他们为何要修这六处地窖?”
“从户司那边得到的答复是……卫家从陈固山手里买下了醉仙楼,要在柳条巷开设分店,这六处地窖是为新酒楼备下的酒窖。”
“哈!”卞沧临冷笑了一声:“醉仙楼距离柳条巷不过三条街,傻子才会在这么近的地方开一样的酒馆!……那六处酒窖又是几个意思?耗子打洞存粮吗?说吧,卫家到底用了什么牌,才让你这谨禁司的禁司正没把呈报砸在谢闻达的狗脸上。”
褚苍浔忍住笑,继续说道:“三日前,谢闻达将一份由监户府、户司、锦都城守府和柏柘郡守府,共同签发的执明楼兰门‘千杯少’入孟章坊市承允文书,连同卫家船运货单和我发返的呈报一起又递回了谨禁司。”
“所以……卫家是真的要开酒肆?”卞沧临瞪着自家弟弟,有些不耐烦了:“你从哪里学来的一截儿一截儿的讲话?”
褚苍浔见兄长真的快生气了,赶紧倒了盏茶给他消火:“卫家是不是真的要开酒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货单上的数与苍洝暗查回来的货量对不上。本应是整整三条大船的千杯少,实际上不过半船。”
“也就是说……那六处酒窖,还真有问题……”
“兄长……指不定还真被你说对了!暗处的耗子,真的在到处打洞……只是我们现在不知,这些耗子到底是哪儿的,目的又是什么……”
“别着急猜,柳条巷的洞还未开始挖呢!猫若想逮住耗子,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藏在暗处,安静的盯住洞口。”
兄弟俩举起茶盏相视而笑,碰了碰,一饮而尽。
“那么……柳条巷就交给你和苍洝了!我呢,就先去管管户司不想管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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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都东城外的驿站废墟中,慧玉看着那些相互依偎着,蜷缩在原本用于存放货物的大破屋里伤痕累累的人们,心里满是内疚。
“阿姐,悦园的车来了。”齐川在屋外看到送饭来的马车快到了,赶紧朝里面喊了一声。
慧玉赶紧走出去,撸了撸袖子:“行,把菜桶放外面,饭桶放里面,让他们排好队,先领饭,再来领菜。对了,碗筷备够了吗?”
“够的、够的!我前些日子过来数了好几遍人数呢。”
“单紧着人数可不行,万一碗不小心打碎了呢?……出门太着急,也忘了叮嘱你了。”
“放心吧阿姐!褚管家多备了十多只。而且,张叔他们这些日子也自制了一些竹碗。”
“行!”慧玉应声点头,可眉头还是皱着紧紧的。
临近日落时,破楼里的人们总算是都吃上了一口热饭菜,慧玉这才得空歇了口气。
齐川给自己和她各盛了一碗饭菜端过来,两人坐在楼外的一棵枯树下,看着天边红彤彤的晚霞,有一口没一口的吞着碗里的食物。
“卫家的护院打人时,可有户司的官员在场?”慧玉冷不丁冒出声来,差点把齐川筷子上的香干给吓掉。
“应该是不在的。”齐川回忆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我被护院推倒的时候,看见他们为首的那个家伙从烈焰楼里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黑色面巾遮了大半张脸的人。”
“……蒙了面的家伙?”
“嗯!那人从烈焰楼里出来以后,一下就没了影!要不是在场的几个伙伴都瞧见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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