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月,两人也就寥寥见过几面,每次见着也说不上两句话,她立马就会被祖母叫走。祖母突然改变的态度让他措手不及,但父亲因此事说的那些暧昧不明的道理更是让他越来越不安。
苍浔替他分析过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父亲是有意要用他的婚事来解虚门之危,因为一直避使臣而不见的监兵国主,居然一改前态,不仅召见了使臣,还送来了他最疼惜的妹妹——珍宝公主,亓官芳菲。
他原本是不信的,直到风尘仆仆的金不换带回虚门异象的消息。虚门不仅有了扩大的趋势,正上方的天幕更是出现奇怪的天象,永夜凌光。
卞沧临小心翼翼的牵起慧玉的手,十指相扣,看着她熟睡脸庞坚定的悄声说:“就算要用我去堵虚门,我也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慧玉此时也不知梦到什么,嘟嘟囔囔的胡言了几句,又哼哼哼的傻笑几声,硬是逗乐了原本愁容的卞沧临。
半日的行程,马车终于停下。他叫醒睡得天昏地暗的慧玉,将她带出了车门。
“这里是……”
“璟屲村。”卞沧临指着不远处的炊烟,笑着答她。
“新村已经建好了?”慧玉兴奋的拽着他飞奔向村子。
得知他们要来的村民们全都热情的迎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招呼着他们去自己家中做客。幸好公行所的官员及时制止,这才免了他们一行人被扯成几瓣。
“要不……咱们找处空地,一村人一起用膳如何?”慧玉见不得众人失望的表情,举着手,提了个小建议。
众人立即附和,赶紧各自回到家里去搬出木桌小凳、酒菜饭食,寻了处最宽敞的空地摆上。
终于能坐下的卞沧临拉来慧玉,刚想说上两句就又被一群汉子拖走,结结实实的灌下三大碗米酒。
慧玉挑着碗里的菜,看着被人拽来拽去的卞沧临,肆无忌惮的放开嗓子大笑……离了深宫,她终于不用束着自己!
坐在她身旁的妇人瞧着她一脸幸福,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拉起她闲扯起来:“楚姑娘,你跟你男人感情真好,是新婚吧?”
“……对!”慧玉不自然的笑笑:“新婚!新婚!”
旧村的人只唤卞沧临为公子,这妇人又是柳条巷的流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常见她与他相伴左右,便瞎猜了一通。慧玉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非议,只得附和。
“我也是新婚!”那妇人摸摸自己的肚皮:“已有三月,明年便要多出一张吃饭的嘴!幸亏你们帮衬,如今有了家宅、有了田亩,不然……我真担心这孩子养不养得活!”
“说的哪里话!这娃命好着呢!将来读书认字,不愁没有营生!你们一家子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多谢姑娘吉言!”妇人摸着肚子,笑逐颜开。
酒足饭饱,慧玉又去了趟原先烈焰楼的那些孩子们的几处居所看了看,心里正盘算着要添置的物件,就被突然窜到她身后的卞沧临给抱了个满怀。
“哎呀!”她生气的拍一巴掌他束缚住自己的手,抱怨道:“你吓着我了!”
“别看了!差的东西我都已经安排人去置办了。”半醉半醒的卞沧临闭着眼睛,把头耷拉在她的颈侧。
她闻到他满身的酒味,轻轻叹气:“醉了?”
“有点。”
“殿下的酒量可得练练!过些日子便是合乐宴……我听说陵光国人人酒量不凡,就连此次前来的五公主都能痛饮十碗大翼岭峰酒。”她转过身去,与他面对面。
“谣传而已。”他低着头看她,依旧将她环在怀中:“陵光的五公主最厌醉鬼,怎可能是豪饮之人。”
“你怎知道她厌恶醉鬼?”她眉头一拧,瞪着他。
“……”卞沧临一下子醒了不少,松开手,扭头就走:“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慧玉追了上去:“你还没回我话呢!”
“对了,欢居习字的那些娃娃你也不必担心,我已经另请了一位夫子给他们授课。”他顾左右而言他。
“回话!”她扯住他的衣裳,沉下脸。
见躲不过去,他只好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回答:“就……书信……来往过一时!”
“几个一时?”
“……七年……”
她一听,甩开他转身就走。
“那时年纪还小!”这下换他去拉她的衣袖。
“……”
“真的!八岁的时候……仅见过一面!”
“……”
“我们只聊了些大家文作,没有其他!”
“……”
“真的只聊了课业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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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月照节还有半月,三国来客齐聚锦都。
亓官芳菲没有着急进入皇城,而是找了一间客栈暂时住下,等着某人亲自去见她。
“人呢?”看着窗外的夜色,她不耐烦的敲着茶碗盖,质问一侧戴着鬼面的男人。
“应该快到了。”男人低声下气的弯着身子,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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