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留下两个身影。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站着的道士全身血流不止,躺着的女妖却像是没受伤,只是脸色惨白。虽然惨白,但仍然很漂亮。所以,到底是谁赢了?女妖往下沉,道士扔出一根藤蔓,捆住女妖,捞起来。看来是道士赢了。
“师叔祖?”周定的声音有些不确定,“那几个追女妖过来的师兄弟怎样了?”
“已经被妖怪杀害,在海底。我们上岸再细说。”道士说。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就好像已经许久没说过话一样。
暮霞这个时候才发现,松根不在。他们一上岸,松根就又从土里冒了出来。
暮霞说:“小妖怪,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一看见打架,就躲土里?”
“切,我会怕?我是没想清楚,我过去后应该帮人还是帮妖。总之,青岚只是让我帮你们追踪痕迹,可没让我帮你们捉妖。”
地上的女妖理了理头发,说话了,“哎呀,这不是莹光洞的松根吗?我记得,三十年前,曾经和你祖母一起喝过灵芝茶。”
松根看了看女妖。“哦,白螣。你……和平常不太一样,刚才没认出来。”
白螣说:“我猜,你也是被这些人类抓来的吧?总不可能,你在和蜀山道士合作?”
松根沉默了。暮霞忽然想起小时候学到的,帮助人类,是妖的大忌。
周定说:“她是从妖界过来的?”
松根说:“对,她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跟着我们来的。”
暮霞说:“这位道长,你不先处理一下伤口吗?”
道士的伤口仍然在流血,他却淡淡地说:“无妨,这是我该受的罪罚。你们没认出我?我是蓝静虚。”
居然是他,暮霞现在希望他多流些血了。李道长是不是忙糊涂了,怎么会让他来帮忙?反正,暮霞不想理他。
“松根,伯符哥,我们走。”暮霞说,“该去做正事了。”
蓝静虚说:“这个妖怪的毒液,和少华所中之毒,有相似之处。”
暮霞说:“什么意思?这个女妖和那个水怪来自同一个氏族?”
白螣咬牙说:“那个水怪,是我的哥哥白龙。”
蓝静虚说:“你的毒,很普通,比他差得远。为什么?”
白螣翻了个白眼,“我普通?白龙和我打架,从来没有赢过。他的毒液,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蜀山自诩正义,真是辛苦了。为了名正言顺杀死白龙,竟然给他编织了那么多谎言。”
周定说:“这里的确有可疑之处,我们的目的也是调查清楚。令兄是怎么从妖界来到此处的?”
白螣说:“所以说,你们有一大堆问题想问我。那我的好处是什么?”
周定怔了一下,“你特意从妖界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查清有关令兄的真相?”
“本来是的,但现在形势不同了。”白螣站起来,对周定抛了个媚眼。“他已经死了,我还活着,我想继续活下去。”
“你杀了十二名蜀山弟子。”
“在蜀山杀了我哥之后。”
“那个水怪杀了很多人,所以蜀山才会对付他。”
“你这意思是,这些都是确定无疑的真相?那就不必谈了。”白螣伸了个懒腰,展示了一下身体的柔韧度,“道长,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吧,不要一直用怪绳子捆着人家,这绳子捆得我又酥又软,可难受了。”
蓝静虚眼都不抬,说:“这是特意炼制的捆妖绳,能克制你的妖力和妖毒。”
暮霞说:“不用表演了。开你的条件吧。”
“爽快,我就喜欢妹妹这样的。条件是,我以伙伴的身份协助你们调查白龙一事的真相,查清楚之后,我们一拍两散,我自回妖界。”
周定说:“你杀了蜀山弟子,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啊,谈不拢咯。”白螣自顾自躺倒在沙滩上,曲起一条腿,“那我就晒晒太阳吧。”
蓝静虚说:“事急可从权。但我只管提供协助,你们自己看着办。”
暮霞说:“我们就答应她这一次吧,她下次再犯的时候——”
“等她下次再犯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得死在她手里?就请师叔祖将她押回蜀山,我们回后许港打听线索。”
暮霞说:“蓝道长押送有重要消息的妖怪回去?只怕会有意外。”
蓝静虚说:“我当年犯下大错,回蜀山领责之后,就未曾离开过清心境半步,也不曾与任何人说过一句话,直到成玉去问我妖毒之事。不过,你们对我不放心,我也理解。”
周定说:“师傅既然请师叔祖来协助我们,就说明他信任师叔祖。不过,暮霞的顾虑也对,蜀山现在——不稳妥。烦请师叔祖先把女妖关押在附近那座小山。”
周定和暮霞、松根回到后许港,向村民询问有关水怪的讯息。大约两个月以前,后许港附近的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水怪。那水怪每次来时都会风雨大作,风雨中还带着腥臭味。水怪的人样是一个又高又壮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他要求每个月进奉一对童男童女给他。村民们自然不会轻易答应。水怪立刻在海里掀起波浪,海里的大小船只根本无法靠岸。村民们找了附近的和尚道士去除妖,结果,水怪在港口竖了几个木头桩,将和尚道士的尸体挂着示众。于是,他们只好高价买了两个外乡逃难来的孩子献给水怪,同时派人去蜀山求救。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没几天,水怪又要求他们献祭,这次要两对童男童女。还好,蜀山那边得知后,迅速派道士来降妖。后面就是道长们和水怪的大战,他们也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毁坏了不少房屋。因为蜀山来的道长们预先提醒他们后撤到安全的地方躲避,所以人倒是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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