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长宁伯突然高喝,“寂儿应你了!”
裴寂惊觉自己竟点了头。母亲破涕为笑,眼尾皱纹如揉皱的宣纸:“再唤一声……”
“娘。”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檐下铜铃骤响,惊飞寒鸦。
长宁伯夫人捧着他脸细细端详,忽地蹙眉:“怎的这样凉?”竟将他双手拢进怀中呵气,“明日让厨房炖参鸡汤。”
裴寂望着交叠的手掌。母亲掌心疤痕交错,他突然挣开手,荷包“啪”地落地。
“寂儿?”
“母亲该喝药了。”裴寂退至阴影处,官袍银蟒在烛火中忽明忽暗。
丫鬟捧着药碗战战兢兢上前,却被他接过:“我来。”
长宁伯夫人就着他手啜饮,药汁顺着唇角滑落。
裴寂下意识用袖口去擦,官服绣纹蹭上褐渍。
“苦。”妇人蹙眉吐舌,竟从枕下摸出块桂花糖,“寂儿吃……”
糖块已黏在油纸上,分明是陈年旧物。
更漏声声,长宁伯夫人终是撑不住困意。
她攥着裴寂衣袖不肯松,呢喃声渐弱:“娘明日给你做炙鹿肉……”
裴寂静立榻前,直到她彻底睡熟才抽回衣袖。
烛泪滴在荷包上,将白兔眼睛融成血泪。
“少爷。”来财捧着新药欲言又止。
裴寂望着窗外弦月,忽将荷包收入怀中:“去库房取天山雪莲,明日……”
话音戛然而止。他抚过官服上的药渍,终是改口:“明日请锦绣坊的人来,给夫人裁几件冬衣。”
长宁伯在床榻之侧默默守护了良久,直至观察到夫人渐入梦乡,呼吸平稳而均匀。
随即,他示意身边的侍女留心照料,确保夫人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自己则轻悄悄地拉起裴寂,一同小心翼翼地步出了内室。
随着两人的离去,屋内渐渐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细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烛火在琉璃罩里爆了个灯花,惊得守夜丫鬟一哆嗦。
床幔内,长宁伯夫人眼睫轻颤,泪水无声洇透绣着并蒂莲的枕巾。
她双目清明地躺在雕花木床上,哪里还有方才迷茫神色。
原想一死了之,却被人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混沌中她听见丈夫撕心裂肺的哭嚎,还有褚老温和的嗓音。
这位睿智老者是裴寂授业恩师,此刻正贴在她耳边低语:“夫人若撒手人寰,可知会将裴寂置于何等境地?那孩子心性纯良,必会揽下所有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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