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黑道的罪名,是绝对不能沾边的。白家虽然分说得清楚,可名声上这么大的隐患,今后会引发什么后果很难说,他们这几个管事加起来都不够担主家的问责。
不管杜玉书心里在想什么,白家管事是彻底炸了,“这妖女含血喷人!慕容小姐,你可看清楚了,此子大庭广众之下抹黑白家声誉,绝对居心不良,城主府就算不信任我们白家,为着安抚民心,也该把她控制起来调查一二吧!”
这管事是情急之下乱出招,杜玉书冷笑一声刚准备反唇相讥,慕容琤便率先开口了,她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春风满面的笑容,语气淡淡然十分宽容,讲的话却比杜玉书说的十句百句加起来都有攻击力,“我听说府上月前动土了,不知是为的什么事?”
白家府邸占地大,住的人又多,人家钱还不少,日常有点翻修拆造都很正常,慕容琤这问题在毫不知情的人听来完全是句题外话,这时候关心人家修房子的事干什么?莫名其妙!但白家管事显然心里有点数。他们这种府里用惯了的老人,就算不知道个中情由,但光是看主家的反应,就能判断一件事的棘手程度。
密室被人闯入这件事,显然给白家家主带来极大刺激,他不光迅速毁掉密室清理痕迹,还将主院防范加重不少,光是听这些消息,他们这些管事就能知道家主一定是碰到了很大的麻烦。
他不知道底细,只能全力掩饰,强作镇定道:“我们府上住的人多,在宅院布置上意见相左是常有的事,多改动几番也很正常吧,慕容小姐要是愿意光临指点一二,随时都能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置这来历不明的小妖女!”
杜玉书眼珠一转,准备先静观其变,她倒要看看这慕容琤准备怎么周旋。
白家管事想引慕容琤去关注眼下的事情,但显然慕容琤知道的内情比他还多,完全不为之动摇,只回身拍了拍手,立刻就有随从手捧一只木盒上前。看那木盒的大小,杜玉书心里隐隐有点不妙的预感。
慕容琤接过木盒,在打开前扫视周围一圈,“各位,要是身边有孩子的话,记得遮一下孩子的眼睛噢。”
说完,她慢慢打开了木盒。
这木盒是从底板打开,盒子整个揭去以后,内容物就完整地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果然,阴三姑娘的头。
杜玉书把眼睛一闭。
众人悚然,连白家管事都被吓了好大一跳。
眼下天气寒冷,阴三姑娘的人头又被药水泡得微微玉化,是以取出数十日后依然不曾腐败,忽略那惨白脸色,几乎说得上一句栩栩如生。谁也没想到慕容琤会忽然拿出一颗死人脑袋来!一半人立刻别开了目光不敢多看,一半人硬着头皮细看,少部分人看出端倪,惊呼重重,“这不是阴家三姑娘吗!”
“这么一说还真是,瞧着跟那画像一模一样,她不是失踪了吗?”
“怎么头还被人割下来了!”
“阴三姑娘被人割了头,阴家满门都被割了头,这是一个人干的吧!”
几个管事的脸唰一下全白了,血色之少,都快能跟阴三姑娘比一比。
慕容琤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各位猜猜,我是从哪里拿到的这颗人头?”
她敢光明正大把这人头拿出来,首先说明这事不会跟她有关系,况且城主府也完全没有杀阴家一个小姑娘的理由。那阴三姑娘能是怎么死的?她跟谁有仇?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白家的管事们身上。
阴三姑娘年少,虽然平素高调,露脸颇多,却不见得跟人有多大仇怨,更别提是招来杀身之祸了。可这惨剧如果是因为她姓阴呢?
跟阴家最有仇的,不就是白家吗?
杜玉书知道最多,但这个情况下,她反而不说话了。
然而她不说,有得是人替她说。
“阴三姑娘没失踪的时候,咱们风波城里提起天赋卓越的年少一辈,第一个要讲的就是阴三姑娘,她要是还活着,那白二小姐要解决的麻烦可大了呢!”
说这话的人显然是个混迹江湖的武者,话音传得很远,话也说得巧妙,但他藏身人群之中,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他人在哪里。白家管事汗如雨下,连忙反驳,“这是无稽之谈!我们白家也是名门望族,何必要为小辈荣辱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但如果不只是为了小辈荣辱呢?”慕容琤似笑非笑,转手把阴三姑娘的人头交给侍从保管,不咸不淡地又往这热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交给我这颗人头的侠士说,他为了接阴家的悬赏,调查阴三姑娘失踪案已久,最后是在白家的密室里找到的阴三姑娘遗体。因带不出人,只能带出一颗头,尸体是已经被处理了吧?”
慕容琤摆明了是已经要把阴家灭门案的行凶嫌疑往白家脑袋上扣,几个管事哪里担得起这么大的问责?原先一直负责对答的那位管事勉强应付道:“慕容小姐,我们白家的信誉,在城主府这儿还顶不上一个江湖人的信口胡言吗?说不定他就是杀害阴三姑娘的凶手,为了洗脱罪责,才贼喊捉贼!”
“这话就说得不妥了,跑到城主府来贼喊捉贼,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慕容琤似笑非笑,“人家又不是傻子,敢来见我,手上肯定还有别的证据嘛。我的性格大家也知道,如果不是信得过这消息,怎么会直接来问呢?白家如果确实与此事无关,不若就打开了大门让我的飞骑进去搜一搜。”
慕容琤每多说一句话,在场白家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杜玉书的脸色却远比他们精彩得多。
阴三姑娘的脑袋是怎么从白家弄出来的,在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这脑袋当时被她们三个带到了黑市,虽然赤面没说要留下,但她们也没带走。
现在这脑袋落到了慕容琤手里,她说她自己手里还有别的证据,这话不管是不是用来诈白家人的,她能说出来就已经表明她对内情知道得比较多了。
已知这位慕容小姐在城主府中地位不低,且在民众眼中完全可以代表城主府的意志。
且阴三姑娘的脑袋没有赤面的授意不可能从黑市跑到城主府去。
……
杜玉书觉得,她可能知道风波城大概是怎么个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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