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见川低着头弯着腰恭敬地站在观景亭外,看上去很是听话。但若他没带那么多人来的话,看着才更“听话一些”。
梁染墨也看见了他身后的人,“覃大人带这些人来,怕不是想要将我擒了逼问解药吧?”
覃见川顿时惊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梁染墨居然分毫不差的猜中的了他昨夜的心思,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有,不是,我绝无此意!我带他们来只是担心路上遇到歹人,所以才找了这些人护送罢了。”
见覃见川疯狂摇头的样子,梁染墨谅他也不敢。
“你确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谈什么?”梁染墨问。
覃见川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聊的事一旦被传出去,那可是杀头的罪,就算这些人是他府里身手最好的护卫,也不便听到这些隐秘的事情,于是他便转头吩咐跟来的人退到林子里。
只是那些人刚动,观景亭里突然响起一声暗哨。
立刻就有数十身着黑衣还带着面具的人从林子里窜出来,各个手持弩箭,腰间还配了长刀。
这一场面又将覃见川吓得半死,原来不仅自己带了人手来,她们居然也在林中埋伏了人手,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看着就武艺高强,更别说他们手上居然还有弩箭!那可是弩箭!要是刚才他真的让人动手了,此刻自己怕是已经成为一个全身插满弩箭的死人了!幸好!幸好!
不过这弩箭一出,他便深知此人的实力怕是深不可测,弩箭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梁染墨见覃见川吓得直哆嗦,便挥了挥手,那群黑衣人便立刻举着弩箭上前朝覃见川带来的那些护卫围拢过去。
那些护卫在京城里太平惯了,而且平日里覃见川也没有什么仇家,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也被吓得面面相觑,生怕自己一个轻举妄动便丢了性命,于是僵直地站在原地。
“盯着他们,让他们离远些。”梁染墨开口同那些黑衣人吩咐道。
“是,小姐。”他们中领头的人开口应了一声,接着又同自己的同伴打手势,接着他们便将覃见川带来的那些人赶进了桃林深处。
梁染墨就坐椅子,望着弯腰站在亭子外的覃见川,“现在清静多了,讲话也方便,覃大人,你说是不是?”
“是,是,清净了好说话。”没办法,自己实力不允许,他只能低头俯首。
“想来覃大人也试过给自己解毒吧?结果如何?毒可解了?”
“实不相瞒,试过,但是小姐这毒好生厉害,我在太医院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毒。还请小姐高抬贵手,将解药给我。”
“解药自然是有的,只是我上一次就说了,你要拿东西来换。”
“小姐要我做的事,我做了,这是陛下近来的脉案,您请过目。”覃见川说完,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两本书册,双手捧着举至头顶。
谢扬抬步走向覃见川将那书册取了过来,是两本脉案。
谢扬担心这人不怀好意在这书上下毒,于是并没有直接递给梁染墨,而是将脉案捧在自己手里,一页一页的翻开来给梁染墨看。
“覃大人,我如何知道你给的不是假的脉案?”梁染墨看过后开口问覃见川。
覃见川也不敢怠慢,立刻开口答道:“请您仔细看,每隔十五页,这脉案写的就是两行。因为我每隔三日便会去给陛下把平安脉,另一行便是第十五日时对前面的对照。”
覃见川说的这个刚才梁染墨也注意到了,只是他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深意。
覃见川见那女子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便又接着说道:“请您看向那一页的末尾,落款正是我的字和印章,并且旁边还有黄公公的印章,证明此事是经过他核对的。”
梁染墨之前托周璨去打听她从柳韫那边得知的这三位太医的事情时,也看到了他的印,如今这覃见川说倒也能对得上,从前她作为皇后,倒是没有注意过黄公公的印章,所以还是去查探一番核对为好。
这两本脉案记着过去一年覃见川给安焱看诊的记录,其上写的内容梁染墨大致也能理解,看来安焱过去这一年不仅肝气郁结而且心火还挺旺啊,这脉案上许多页都写着弦数脉如紧绷的琴弦,跳动迅速,还兼有洪数脉来势汹涌如洪水。
旁边还附着药方,尽是些下火的药材。
他仅肝气郁结和心火旺怎么够,他就应该多受些折磨才好。
梁染墨示意谢扬将脉案收起来,覃见川见状立刻出声企图制止道:“还请小姐看过之后将脉案交还于我,否则若是被人发现陛下的脉案不见了,说不定明日我就走不出太医院了!”
“覃大人,您这般着急不会是因为这脉案是假的吧?”
眼前的女子虽然带着纬帽,可是他立刻就感受到了面前之人话中的杀意。
覃见川慌了,立刻苦着一张脸解释道:“这脉案绝对是真的,只是我怕别人发现我将陛下的脉案透露出来了,毕竟您也知道,这一旦被发现可是杀头的大罪,到时候我就算是想继续为您办事也没那个机会了呀!”
“既然是真的,那你放心好了,等明日你去太医院时,这脉案必定完好无损地放在你的马车里。”
覃见川心知这脉案是拿不回来了,只能祈祷明日这两本脉案真如这女子所说好的一样,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的马车里。
“我已经按照您的话,给了您您想要的东西,还请您将解药给我。”
“看在你还算老实,便给你吧,不过你听好了,这解药只能维持半月,半月后我会再找你的。”梁染墨说完便朝蝴蝶点点头,蝴蝶便从腰间的香囊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
蝴蝶走出亭子将那装着解药的小瓷瓶朝覃见川抛去,覃见川担心那瓷瓶落到地上碎了到时候找不到解药就不好了,于是在蝴蝶一抬手时便慌忙的去接,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接住后就立刻打开了瓷瓶的盖子,将里面的解药倒了出来一口吞了下去,这时他紧绷了半个月的心弦才慢慢松了下来。
幸好,眼下的危机解了。
不过还没等他高兴多久,那仿佛来这散心似的,微微借力靠在石桌的女子又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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