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动作快!别让他们都醒了!”瘦高汉子催促,更多的黑影手脚并用,越过寨墙。
“嗯?什么声音?”江炎正带着徐大牛和黄骄傲在村子东面巡逻,他耳朵猛地一动,脚步顿住。
徐大牛也凝神细听:“是锣声?西边传来的!”
黄骄傲立时紧张起来:“西墙?那边不就几个老叔公守着吗?”
江炎不再多言,转身便往西边疾奔:“走!出事了!”
三人脚程飞快,刚绕过几间屋舍,便看见西面寨墙那边人影晃动,隐约还有压低的呼喝。
更让江炎心惊的是,西面寨墙内侧,平日堆放杂物的角落,那道不起眼、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木门,此刻竟“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
“不好!有内应!”江炎低喝一声。
几乎是同时,三四个已经翻进墙内的流民,在从小木门里钻出来的一个黑影接应下,正合力去拉沉重的寨门门栓!
“狗日的!敢开门!”黄骄傲双目赤红,怒吼一声,手中朴刀卷起寒风,直劈向离他最近的流民。
徐大牛也咆哮着抡起铁锤,砸向另一个试图拉门栓的家伙。
砰!
江炎手中老猎枪怒吼,硝烟里,一个正要挥刀砍向黄骄傲的流民胸前炸开血雾,直挺挺栽倒。
那开门的内应一看不妙,转身就往黑暗里钻。
“哪里跑!”江炎枪口一转,脚步迅疾,几步就追了上去,将那人影堵在了一个墙角。
火把的光映亮了那人的脸。
黄骄傲一刀逼退敌人,瞥见那人,脱口惊呼:“是你?!”
徐大牛也愣住了:“瘸子张五?你狗日的疯了?!”
被堵在墙角的,竟然是平日里负责打扫祠堂,腿脚有些不便,总是沉默寡言,看着老实巴交的张五!
张五脸上不见半分平日的怯懦,只有扭曲的狰狞。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狂笑起来:“江炎!徐大牛!黄骄傲!没想到吧?哈哈哈哈!”
江炎一步步逼近:“为什么?”
“为什么?”张五的笑声嘶哑难听,在夜空中回荡,“我儿子!我婆娘!当年就是你们这群所谓的‘好村民’,把我逼得活不下去!我婆娘儿子才逃荒出去,死在了路上!你们忘了?我可没忘!”
黄骄傲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你儿子滥赌,输光了家当!你婆娘跟野男人跑了!关我们屁事!”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逼的!”张五额角青筋暴跳,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布包,上面连着一根引线。
他另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摸出个火折子,狠狠一吹!
“不好!是火药!”徐大牛大叫一声,便要扑上去。
“都别过来!”张五尖叫,将点燃的火折子凑近了引线,“江炎!是你断了王栓牛的路!现在,你也给我下去陪葬吧!”
引线“嗤嗤”地冒着火星,迅速缩短。
江炎心头剧震!
几乎同时,他右手疾翻,一支黝黑的新猎枪凭空出现,根本不及瞄准,食指已然扣下扳机!
砰!
子弹精准地打在张五握着火折子的手腕上。
“啊!”张五惨叫,火折子脱手飞出,但那燃烧的引线已近尾声!
他另一只手死死抱紧火药包,竟不顾手腕传来的钻心剧痛,用整个身体,猛地撞向江炎!
“炎哥小心!”
黄骄傲嘶吼,声音都劈了。
电光火石之间,江炎不退反进!他左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扣住张五那只抱着火药包的手,同时右腿膝盖狠狠顶在张五小腹!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刹那间吞噬了夜空!
狂暴的爆炸气浪,把近处的人掀得东倒西歪。西面那段坚实的寨墙,竟被硬生生撕开一个狰狞豁口!
寨墙外,一直潜伏的流民大队,被这巨响和冲天火光彻底引爆!他们发出一片震天动地的嚎叫,贪婪而疯狂!
“冲啊——!寨子破了——!”
“杀进去——!抢粮食——!抢女人——!”
黑压压的人潮,朝着寨墙豁口和村子主寨门两个方向,亡命般扑来!
爆炸的硝烟呛得人喘不过气。江炎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轰鸣,胸口堵得厉害。
他晃了晃脑袋,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胡乱抹了把脸上的黑灰。
一眼望去,西墙那个新炸开的大豁口触目惊心,无数流民正哇哇乱叫着往里头钻!
“炎哥!你怎么样?”黄骄傲嘴角挂着血丝,被徐大牛架着,他一条胳膊软塌塌地垂着,是刚才给炸伤了。
“顶住!豁口!堵住豁口!”徐大牛两眼血红,嘶声咆哮。他轮圆了铁锤,照着一个刚从豁口爬进来的流民脑袋就是一下,“噗”地一声,那人脑袋当场开花,红的白的溅了徐大牛满身。
村里的青壮汉子们也红了眼,拿着锄头、木棍、柴刀,纷纷冲上来,跟不要命一样涌进来的流民杀作一团。寨墙上,寨墙下,到处都是兵器碰撞的脆响,临死的惨叫,还有野兽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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