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破烂不堪的歌舞伎町街头燃烧,地面已经塌陷成千疮百孔的样子,大量的水蒸气从东京湾涌入东京的上空,受冷后聚拢为成片的浓云,猩红的月光透过云层显得朦朦胧胧,像折射进雾霭中的绯红黄昏。
直升机的轰鸣从远处的夜幕下传来,蛇岐八家的救援正在重新向这里逐渐靠近。
“在我之前,小屋里已经有三个人等在里面。其中两位我认识,一位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庞贝·加图索,一位是我的室友,也和我是老乡,路麟城。”芬格尔面无表情地说。
他那双原先深邃迷人的双眼此刻正疲惫地望着天空,肩膀的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应该是你的原话对吧,楚先生。”
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楚子航拄着村雨半跪在独臂的男人身边,头戴面具一身黑衣的夜枭捂着伤口靠坐在废墟的墙角。
“从那座尼伯龙根出来后,我想了很多,”芬格尔继续说,“按照你所说,校长与你们等待的四人进行了秘密商谈,随后你收到了校长的密信和包裹,信中让你带着龙骨去中国隐姓埋名。楚天骄,路麟城,庞贝……每一个人都是曾经学院顶级的混血种专员,你当初以‘不认识’这种说法一笔带过了第四人的身份,但我不是现在的这个楚子航,没那么好骗,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任务,老家伙不可能会找一个不信任而且级别不够的人掺和进来。”
楚天骄闭着眼睛,默不作声,夜枭也没有说话,他们都在等芬格尔的下文。
“楚天骄……卡塞尔学院的辉煌校友,正式名单中查无此人,只有在绝密计划的灰色档案里才能找到这个名字,曾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独来独往惯了,除了与导师交接任务,从未有人见过他与旁人相处。然而据我所知,楚子航这个老爹还有个好友,两人以摇滚协会会友的形式相识,后来也曾多次一起完美执行过特危级任务。同样的S级,同样的爱好,同样的沉默寡言,一个拥有意味着极致的时间零,另一个拥有一种能够移形换影的言灵,造就了让无数混血种闻风丧胆的黑色夜枭。”
“夜枭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代号,而是双人组合,夜和枭。”
“在我能找到的资料里,只记录了一场有关的战斗,那次的任务目标是一只在希腊苏醒的次代种,然而资料里对于战斗的过程只有一句话,‘没有任何一种言灵的速度能够匹敌此类,所谓的死亡甚至比黑夜里溅出血还要更快。’”
“真是充满诗意的描写,不禁让人怀疑这其中是否具有夸大的成分,但仔细想想也确实合理,原本就已经足够快的刀加上能够让人瞬移的言灵,或许切开龙的心脏压根不费吹灰之力。”
“由于此前从未见识过,所以这也是困扰我的主要疑问,形同位移的言灵到底是什么样的作用形式?有什么释放媒介?代价是什么?但我没能找到,这一时间段的前辈们都似乎被有意地从档案里抹除了记载,所有有关的资料全都归为绝密。”
“不得不说,学院曾经的辉煌让人难以想象,那么多的天纵之才,每一位都如日中天却又在同一段时间内销声匿迹,直到最近我才亲眼见证,夜……枭……”芬格尔喃喃地说,“枭是楚天骄……”
“夜……就是你吧,楚天骄口中忽略的那个第四人,代号风都夜郎……路明非的亲叔叔,路谷城。”
芬格尔看向夜枭那张狰狞的鸟嘴面具,“我当初还在好奇,校长让我来唤醒你,可最后你还是毫无变化,这种情况要么是那段龙文出错了,要么是你在装糊涂。”
“之后,我们身边就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叫做夜枭的黑衣人,不仅带着校长逃出冰窖的底层,还在精确的时间点里通知我们去拦截那些教堂飞贼。有句话说的好,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否则那个俄罗斯的女王殿下也不会在那里等着我们。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是一伙的。”
言灵·皇帝给芬格尔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他在原地尝试了一下翻身,便像一条油锅里的咸鱼那样认清了油温和现实,放弃了挣扎。
“我真的很不想承认这种事情,但所有的线索连到一起就是这样。我认识一个彪悍的日本女忍者,她叫酒德麻衣,是酒德亚纪的姐姐,曾经就是她把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带进了学院,最终导致康斯坦丁的苏醒。零和她是同伙。后来在尼伯龙根-阿瓦隆里面,她又一次出现了,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貌似是受人指派盯紧我,我猜她们听命于同一个人。”
周围安静下来,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氛围似乎变得压抑,让人呼吸一窒。
夜枭呼出一口气,打破了沉默,“龙文的确没有问题,你做得很好,只是我那时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做,这一天我等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快要忘了。”
说这话的时候,路谷城揉了揉喉结,改变了声道,声线恢复成那个小城里碌碌无为的中年男人。“没想着要欺骗你们,或者说也没什么好欺骗的,我不否认你的某些推理很有道理,但有一点你猜错了,也许从前我和楚天骄称得上是一路人,只不过现在不是了。他不是他,我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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