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清作势要起身。
这已是她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反抗和体面退场。
张总脸色彻底沉下,眼神阴鸷。
他重重放下酒杯,正要发作——
“砰!”
包厢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
门口,一个高大身影逆光而立,面容模糊,但那冰冷迫人的气场瞬间冻结了包厢内污浊的空气。
张总被惊得一愣,随即暴怒:
“谁?哪个不长眼的……”
话未说完,看清来人,他声音像被掐住脖子,嚣张气焰瞬间凝固。
“顾……顾总?!”他慌忙起身,椅子腿刮出刺耳噪音,脸上堆起谄媚惊慌的笑:“您……您怎么来了?这……这是……”
顾言!
姜清清也愣住了,心脏狂跳。
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言没理会张总。
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精准落在姜清清苍白的脸上,将她强装的镇定和眼底残留的惊惶尽收眼底。
他步伐不快,却带着沉重压迫感,每一步都像踩在张总心脏上。
“张总。”顾言声音不高,没什么起伏:“云顶阁顶层包厢,环境确实好,好到让你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单独深入聊投资?”
他刻意加重那几个字眼,其中的讽刺寒意让张总浑身一哆嗦,冷汗浸透后背。
“顾总,误会!天大的误会!”张总急得语无伦次,额头汗珠滚落:“我和姜小姐就是……谈生意!真的!姜小姐身体不适不能喝酒,我……我正劝她以身体为重呢!”
他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劝?”
顾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笑意未达眼底,森然更甚。
他微微倾身靠近张总,声音压低却清晰:
“张启明,你是不是觉得,我顾言和她分开,她就轮到你来劝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张启明魂飞魄散。
他腿一软,差点跪下:
“顾总,不敢,绝对不敢,是我糊涂,是我喝了点酒昏了头,姜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他转向姜清清连连鞠躬,卑微如尘。
顾言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他转身,目光再次落在姜清清身上,冰寒似乎褪去一丝,但依旧深沉:
“能走吗?”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
她点了点头,拿起包和外套,绕过不停道歉的张总,快步走向门口。
顾言侧身让开。
在她经过身边时,他高大的身影无形中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隔绝了身后令人作呕的视线。
电梯门打开,姜清清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明亮的大堂。
清新的空气涌入,却驱不散心头的屈辱冰冷。
她只想立刻离开。
“姜清清!”
一声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声音自身后炸响。
姜清清脚步一顿,没回头,身体瞬间绷紧。
是顾言。
他追了出来,几步跨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彻底挡住去路。
顾言脸色铁青,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的怒火,此刻正毫不留情地倾泻在她身上。
“你脑子呢?”顾言的声音又冷又厉:“张启明是什么人?圈子里出了名的下三烂!你跟这种人合作之前,连最基本的背调都不做?就为了那点投资,把自己送到这种地方来?”
姜清清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因指责浮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她迎着他盛怒的目光,眼神冰冷:
“背调?顾总以为人人都像您一样,背靠大树好乘凉,资源唾手可得?我不做背调?我做了!但张启明公开场合人模狗样,谁知道他私下是这种货色!更何况……”
顾言被她眼中的冰冷和控诉刺得一窒,怒火更盛:
“更何况什么?如果今天不是我来得及时,你知不知道你会陷入什么危险?你找陈云深?那个男人是什么好东西?他引荐的人你就敢信?他接近你本身就别有用心!你跟他搅在一起,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陈云深是不是好人,轮不到你来评判!”
姜清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激怒的尖锐和痛楚。
她往前逼近一步,仰头死死盯着顾言:
“顾言!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我的前男友?还是江晚怡的未婚夫?”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刀,狠狠捅进顾言的心脏,割裂了两人间摇摇欲坠的平静。
顾言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极其难看,嘴唇抿成苍白的直线。
他被堵得哑口无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清清!”
一个带着急切和担忧的声音插了进来。
陈云深!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堂入口,步履匆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额发微乱,显然来得匆忙。
“清清,你没事吧?”
陈云深快步走到姜清清身边,自然地以保护者姿态将她微微挡在身后,隔开顾言压迫的视线。
他锐利的目光带着冷意投向顾言:
“顾总,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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