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晴和周家朗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几乎完全漆黑的地方,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从门缝底下渗进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呛得小家朗忍不住想咳嗽,却被姐姐晓晴死死地捂住了嘴。
“嘘…家朗,别出声…”五岁的晓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哭腔,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她记得爸爸说,遇到坏人不能大声哭闹。她紧紧搂着三岁的弟弟,两个孩子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上华丽的幼儿园校服此刻沾满了污渍。
家朗小身子不住地发抖,但他很听姐姐的话,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男人粗哑的交谈声,用的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偶尔夹杂着几句生硬的粤语或普通话,语气凶狠。
“…妈的,两个小崽子真麻烦…哭得烦死了…”
“…闭嘴!老大说了,这是重要‘筹码’!掉一根汗毛你我都得完蛋!”
“…那尊‘鸟尊’…还有内地条子的事…周启明那老狐狸会就范吗?”
“…哼,由不得他!除非他不要这对宝贝孙子的命了!”
脚步声渐远。黑暗中,晓晴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但她很快擦干,小声对弟弟说:“家朗不怕…爸爸是警察,超级厉害的…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还有乔愉姑姑,她最厉害了…”她努力回忆着乔愉来看他们时,变的一些“神奇”的小魔术,给自己和弟弟打气。
家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小脑袋埋进姐姐怀里,小声啜泣着:“姐姐…我想回家…我想妈咪…”
黑暗仿佛没有尽头,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
废弃的渔港仓库深处,几个面相凶悍的男人坐立不安,空气中弥漫着焦躁和不安。
“彪哥,消息发出去这么久了,周家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条子倒是满世界在找!这里真的安全吗?”一个黄毛青年忍不住问道,不停地抖着腿。
被称作“彪哥”的刀疤脸男人猛地吸了一口烟,眼神阴鸷:“急什么!周启明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对孙子孙女,他敢不就范?至于条子…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还敢留在港岛!”
另一个看起来稍微沉稳些的中年男人擦拭着手里的枪,皱眉道:“彪哥,我还是觉得这次动静闹得太大了。绑架警察的孩子,还点名要‘匠师’的消息…这等于直接捅了马蜂窝!内地那边‘匠师’要是知道了…”
“怕什么!”彪哥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对“匠师”的狂热崇拜,“‘匠师’神通广大!这次要不是内地那帮废物失手,折了那批重要‘货’,还用得着我们兵行险着?只要拿到周启明手里那尊‘凤鸟尊’,再问出内地是谁在查我们,‘匠师’必有重赏!说不定还能赐下‘福运’!”
话虽如此,但彪哥自己心里也没底。上面的命令来得突然且疯狂,他只能硬着头皮执行。
“都给我打起精神!”彪哥恶狠狠地掐灭烟头,“看好那两个小的!轮流盯紧外面的风声!一有不对,立刻按计划转移!”
周家别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周正阳双眼赤红,如同一头被困的雄狮,死死盯着桌上那部专门用于与绑匪联系的加密手机。周启明坐在一旁,脸色铁青,握着扶手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乔丽娜在一旁低声啜泣,被保姆搀扶着。
手机屏幕终于亮起,是一个经过层层加密转接的未知号码。周正阳深吸一口气,猛地按下接听键,并打开了录音和追踪设备。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冰冷扭曲、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语速平缓,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周督察,礼物收到了吗?”
周正阳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放了我的孩子!你们要什么,冲我来!”
“呵呵…”电子音发出低沉的笑声,如同毒蛇吐信,“冲你来?周督察,你的命,不值那尊‘西周凤鸟纹尊’,更不值我们想要的信息。”
“你想要什么信息?”
“很简单。告诉我们,内地是哪些人在查‘匠师’?A市那个民俗研究院,是谁在主导?他们手里,掌握了多少关于我们‘货物’的情况?还有,周启明先生,和内地警方合作到了哪一步?”
周正阳的心脏沉了下去。对方不仅想要文物,更想精准地拔掉内部的钉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警察,不管文物走私!”
“撒谎。”电子音冰冷地打断,“你的档案,我们很清楚。你父亲周正豪…当年不也是这么‘固执’吗?可惜了…”
提到生父的死亡,周正阳的呼吸猛地一窒,额角青筋暴起,几乎要捏碎手机。
周启明猛地按住儿子的手臂,沉声对着话筒道:“‘匠师’?我不管你是谁!青铜尊我可以给你!但必须确保我的孙子孙女毫发无伤!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我周启明在道上混了几十年,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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