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黄昏,像是被岁月的画笔肆意涂抹过,残阳如血,黏稠地洒落在宫道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悲凉的色彩。王翦望着琉璃决然离去的背影,那纤细的身形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在逐渐降临的暮色中愈发显得单薄和孤独。她就像一只长久被困于樊笼中的鸟儿,尽管羽翼尚未丰满,但内心对自由的渴望却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且不可遏制。此刻,她正不顾一切地向着自由的方向狂奔而去,仿佛只要再快一些、再坚持一下,就能冲破这重重束缚,飞向那广阔无垠的天空。
她的脚步急促得犹如疾风骤雨,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地上,似乎要将这片黄昏的宁静彻底踏碎。那娇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快速地穿梭在蜿蜒曲折的宫道之间。不一会儿,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悄然融入了那越来越深沉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在这座喧闹的宫廷里出现过一样。
站在原地的王翦慢慢地转过身子,他那张刚毅的脸庞此时笼罩着一层凝重而复杂的神色。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身旁的残阳,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然而,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突然,他扯开嗓子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大王有旨,绝对不能让公主离开咸阳宫,更不许她四处乱跑惹出事端!”
听到王翦的命令,一旁的残阳浑身猛地一颤,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紧张与惶恐之色。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如果无法完成任务,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不敢有片刻的犹豫和迟疑,双脚用力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朝着琉璃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只见他的身影在宫道上闪电般掠过,带起一阵轻微的旋风,甚至连宫墙边上的几片残叶也被这阵风吹落下来,飘飘悠悠地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轻轻地飘落在地面上。
王翦微微低着头,眼神慢慢地从远方收回,最终定格在了自己手中握着的那枚玉佩之上。这枚玉佩通体晶莹润泽、剔透无瑕,宛如羊脂白玉般纯净,即使身处黯淡无光的环境之中,也依然能够散发出一种清冷而又神秘的光芒。
它的质地细腻柔滑,就像是上好的丝绸一般,触感微凉,让人不禁心生凉意。当王翦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玉佩表面那精美的纹理时,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无尽故事和悠久岁月。然而,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情绪却突然涌上心头,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淹没了他。
王翦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手掌,似乎想要将这份不安攥在手心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玉佩藏匿进怀中。做完这些后,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而沉稳的步伐,朝着不远处的华璇宫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稳稳地踩在这古老的石板路上,发出一声声沉闷而厚重的回响,仿佛是在向这座宫殿诉说着它曾经见证过的风云变幻、兴衰荣辱;又好似在叩问着深藏于这片土地之下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历史谜团以及命中注定的归宿。
踏入华璇宫,王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如豆大的烛火。它们在微风的轻抚下左右摇晃、飘忽不定,仿佛下一刻便会被风彻底吹灭。而此时的嬴政正满脸懊恼之色地端坐在大厅之内,身前的桌子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许多酒壶,里面盛着的美酒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只见嬴政一杯接着一杯地仰头猛灌着闷酒,动作显得颇为粗鲁。那些金黄色的酒液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流淌而下,最后一滴一滴地坠落到他的衣襟之上,渐渐洇湿成一片片深色的印记。清雅在一旁,神色担忧,她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想要上前劝阻,却又不敢轻易开口,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满是无奈与心疼。
王翦步伐沉稳地踏入厅内,他那高大威猛的身影被摇曳的烛光照映得愈发醒目。只见他先稍稍弯下腰去,仔细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略显凌乱的衣冠,而后恭恭敬敬地朝着前方行了一个大礼,口中朗声道:“微臣参见陛下。”他的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这静谧大厅里的每一寸空气,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此时,坐在上方的嬴政已然喝得醉眼惺忪,但还是勉强抬起头来,迷蒙的眼眸朝着王翦望去。他的眼神之中不仅透着几分明显的醉意,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起来:“你……竟然没能把芈曦公主给拦下?”
王翦闻言,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的目光在嬴政那张略带醉态的脸庞上稍作停留,随后便开始字斟句酌地回答道:“回陛下,芈曦公主的剑法着实精妙绝伦。”王翦并没有直言自己未能成功阻拦芈曦公主,然而从他那略微迟疑的语气当中,却不难听出一丝难以遮掩的无奈之意。
嬴政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愣,似乎正在努力思索着王翦话语背后所隐藏的深意。过了片刻之后,他突然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哼,楚女善剑,此乃天下人尽皆知之事啊!”话音未落,只见他猛地仰起头来,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那饮酒的动作看似潇洒不羁,但在旁人眼中,却又隐隐透露出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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