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好玩吗？”
这句话像是惊天炸雷一样在宋斯远的耳边响起，令他甚至有了短暂的失聪。
他的心狂跳起来，双眼通红，脑子里那些血腥破碎的画面像是地狱里的鬼手，直直将他拖入深渊。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疯狂叫嚣着，让他堵上面前这个人的嘴，最好让他永远不能开口，而自己还能在苏殷身边继续他的伪装。
另一半，则是让他快逃，在他脑子里大喊着：“你承受不了苏殷害怕厌恶的眼神的！”
林天耀没想到一句话就让宋斯远浑身发抖。
他心中大喜，果然这些资料是真的。
林天耀眯起了眼睛：“没想到啊宋斯远，作为一条毒蛇竟然缩在苏家。”
宋斯远猛地抬眼。
那眼睛竟然是血红的，瞳孔漆黑，像是无底的深渊，里面全是压抑着的森森恶意。
林天耀一惊，竟然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心率加快，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恶鬼。
他没有带自己的小弟，是一个人面对宋斯远的。
但此时的地方虽然偏僻了一些，但是有监控的。
他并不怕宋斯远发疯，对他做出什么来。
宋斯远沙哑着开口：“还有谁知道？”
林天耀一愣，随后浑身放松，嫌恶地笑了起来：“放心，目前只有我知道。”
他撒了谎。
林天耀又继续道：“但是你要是继续缠着苏殷，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当然，也包括你的好姐姐。”
宋斯远：“她不会喜欢你的。”
林天耀一僵，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你知道个屁，以前苏殷对我可是言听计从，只不过现在使点小性子罢了。倒是你，你他妈还有脸待在苏殷身边？！”
宋斯远身体颤了颤。
他什么都不怕，不管是被打，被孤立，还是被欺负。又或者是去做那些杀人放火的恶事。
他早就沉溺在深渊，看遍了黑暗。
可是他唯一不能承受的，就是他的太阳离他而去。
即便是这太阳从来没有属于他一秒。
林天耀看宋斯远沉默了下来，准备继续威胁，忽然听到宋斯远轻声开口：
“迟早的，不是吗？迟早苏家会知道的。反正我早就做好了被抛弃的打算。”
宋斯远说着，忽然抬起头，眼中绝望又疯狂：“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缠着苏殷的。就算被她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就是个垃圾。”
他说着，笑了起来：“或许她会觉得我有用呢？我还能成为她手中的刀，成为她最忠诚的狗。”
林天耀后退一步。
他从未直面过如此强烈的情感。
但是他不允许自己的计划就此失败。
林天耀余光瞄到不远处两个身影，忽然提高了声音：
“宋斯远！你瞒了苏殷这么久，一旦她知道你以前做过那些事情，还会愿意见到你吗？”
林天耀冷笑着：“恐怕你再也不会有见到她的机会。”
宋斯远的气息越来越重：“闭嘴！”
一字一句像是和了血。
林天耀声音更加抬高了一些：“而且你做的可不是一般的事啊宋斯远。你这种人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一字一顿，紧紧盯住了宋斯远的眼睛：“你可是，杀、了、人！”
“闭嘴！！！”
宋斯远终于沙哑着低吼了一声，双目通红，额头青筋直冒，直直往林天耀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高高扬起了拳头，不要命一样往林天耀的脸砸了下去！
忽然，他的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
“宋斯远。”
宋斯远浑身一僵，来不及收回的手一偏，硬生生砸在了林天耀身后的墙上。
骨节碎裂的痛从他的指骨传到了心脏，可是远远比不上他此时的惶恐。
他颤抖着转过头来。
苏殷站在不远处，旁边还站着瑟瑟发抖的周小芸。
她听到。
她看到了。
她不要我了。
这三个念头一出现在宋斯远的脑中，他忽然疼得说不出话来。
眼睛不自觉地开始变得朦胧，然而他还是努力瞪大着眼睛看向苏殷：“姐……姐姐……”
苏殷面无表情眯着眼睛看他：“闭嘴。”
宋斯远当即就闭上了嘴。
他踉跄着想要靠近苏殷，可是却被她的眼神吓得站在了原地。
他喘着气，眼中满是哀求，却一丝也不敢僭越。
苏殷隐下一丝心软，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林天耀说的是真的？”
宋斯远嘴唇颤了颤，发出了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可终究没有任何解释。
苏殷眼睛眯了眯：“真是恶劣。”
真是恶劣。
宋斯远竟像是站不住一般往后退了一步，心中大片的恶意涌出，却又偏偏被硬生生压下。
他开口，说得语无伦次：“他该死……我没有……不是的、我……不要……”
周小芸终于看不下去了。
宋斯远精致苍白，一双眼睛格外勾人，现在这幅模样不管谁见到都想要把他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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