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特勤即将动手之际,苏子言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王副局长,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投毒。那我问你,你可知此毒为何毒?用何物所下?通过何种途径传播?中毒者脉象如何?病机何在?该如何解救?”
一连串专业至极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向王辉,问得他一时语塞。
“我……我自然会让专业的法医和医师来鉴定!”
王辉强自镇定。
“何必等鉴定?”
苏子言向前一步,虽脸色苍白,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难经》有云:‘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何为‘望’、‘闻’、‘问’、‘切’!”
她目光如电,扫过地上几名痛苦呻吟的中毒者,快速道:
“中毒者面色青灰,汗出如油,此乃‘真脏色’现,肝木之气败绝之兆;”
“呕吐物酸腐刺鼻,带有奇异腥甜,乃蛊虫混合病毒、腐蚀肠胃所致;”
“听其声,呃逆不止,间有肠鸣漉漉,为中焦气机逆乱,升降失司;”
“问其症,腹痛如绞,头昏眼花,幻象丛生,是毒邪直中心神。”
她走到一名症状稍轻、尚且清醒的学生面前,不顾污秽,三指搭上其腕间寸关尺。
“脉象弦急如刀刃,数而无力,重按空虚!此为‘肝脉’与‘胃脉’俱败,邪毒亢盛而正气溃散之危候!”
“《脉经》曰:‘脉弦而急,如循刀刃,噤厥无汗,此为肝绝,死不治。’然其脉中又带滑象,如豆厥动,说明毒物仍在肆虐,尚有一线生机!”
她每一句话都引经据典,剖析透彻,听得周围不少懂些中医的校医和学生不由点头。
王辉脸色越发难看:“休要卖弄!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能证明毒不是你下的!”
“证明?”
苏子言松开手,站起身,目光直视王辉,带着一丝讥诮,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毒阴狠复杂,绝非寻常人能配制。其核心在于‘情蛊’为引,放大欲望,扰乱心神;‘腐金瘴气’衍生物损伤经脉;新型病毒变种改造肉身。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而‘情蛊’的培养,需以‘赤血藤’汁液为基,混合‘合欢皮’、‘迷迭香’等迷幻药材,置于极阴之地培育七七四十九日!”
“‘腐金瘴气’更是复苏盟在西郊物流园基地特有的产物!至于病毒变种,与之前校医院爆发疫情同源,只是更加精进!”
“王副局长,我倒想问问,我苏子言从何处能同时得到这三样东西?尤其是‘赤血藤’和‘腐金瘴气’!莫非是你灵管局提供的吗?”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苏子言不仅清晰地说出了毒物的构成,更是直接将线索指向了……可能存在的黑手!
王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苏子言竟然如此犀利,反将一军!
“你……你胡说八道!强词夺理!”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是不是强词夺理,一查便知。”
苏子言语气淡然,
“检查今日食堂所用所有米粮,尤其是特供米饭的米缸、水源、炊具,其上必定残留有‘赤血藤’和‘腐金瘴气’的能量痕迹以及蛊虫卵囊!投毒者仓促之间,绝不可能完全抹除所有痕迹!”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食堂后厨方向:
“而且,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大量米饭投毒,必然是内部人员所为,或者买通了内部人员!”
“王副局长,与其在这里纠缠我,不如立刻封锁后厨,控制所有相关人员,查验监控,或许还能抓到真正的投毒者!”
句句在理,直指要害。
王辉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当然知道苏子言说的才是正理,但他本意就是想趁机坐实苏子言的罪名,哪肯按她说的去做。
就在他骑虎难下之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食堂门口传来:
“苏教授说的很有道理。王副局长,立刻按苏教授说的办,封锁后厨,控制人员,取证调查!”
只见灵管局局长郑国锋,不知何时已然赶到,正脸色严肃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几名气场沉稳的随从。
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食堂,最终落在王辉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郑局!”
王辉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没想到郑国锋会亲自赶来。
“还不快去!”郑国锋加重了语气。
“是!是!”王辉不敢再怠慢,恶狠狠地瞪了苏子言一眼,赶紧带人冲向后厨。
郑国锋这才走向苏子言和赵仁理,目光在苏子言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语气缓和了些:
“苏教授,赵同学,你们没事吧?看来我来的还不算太晚。”
“多谢郑局长及时赶到。”
苏子言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但那份拒人千里的冰冷稍稍化解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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